“所以我们做好自己即可,其他的,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
博弈是复杂的,就像下棋一样,每走一步,都要往下想很多步,不断算计对方最可能作出的选择,预估对方的行动,加以提前应对。
而当矛盾不断积攒,积攒到一个临界点,就会瞬间爆发。
周元这些天除了赶路之外,可不是在勘探什么金矿,而是在不断完善自己的思索,不断汇集信息,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八月十五,经过九天的长途跋涉,勘探队的精兵们倒还好,他们受得住。
但已经很久不吃苦的荷兰人,就完全受不住了。
他们每个人都怀着怒火,都怀着极端的焦躁,每日都在怒骂,都在抱怨,甚至会打骂勘探队员。
因为这一切都是勘探队造成的,他们本可以不这么累,他们本可以舒舒服服避暑,享受着夏日的清闲。
如今却要像死狗一样,在烈日下,在丛林中穿梭,被蚊虫叮咬,浑身都是汗水。
其实按照季节来说,已经是秋了,但这里是东番岛,这里的气温依旧高得可怕。
他们完全顶不住。
守夜?守夜是不可能守夜的,谁他妈不想睡觉?
要不是上头有命令,他们甚至动都懒得再动一步了。
好在,鸡笼社终于到了。
在这黄昏十分,他们下榻了蔡胡生安排的居所,好酒好菜招待了过来。
好酒好菜啊,他们渴望已经很久了。
几乎是人人喝得大醉,舒舒服服躺在凉席上,得到了长久以来的放松。
“月亮真圆。”
这是周元在这个世界过的第四个中秋节。
第一次是在去往神京的船上;第二次是在刺君案发生之前,蒹葭刚怀孕的时候;第三次是在神京,周元得到了很多礼物,包括沁水怀孕的消息,包括温铁黎战败的消息,包括…番薯大获成功的消息。
这是第四次中秋节。
这一次,要见血。
“都睡下了?”
周元看向蔡胡生,微微笑着。
蔡胡生可笑不出来,这是鸡笼社,这里发生的事情,每人脱得了干系。
可是,别无办法啊。
“本来他们就喝得多,更何况酒里还有蒙汗药。”
蔡胡生咬牙道:“他们现在睡得像猪一样,踢都踢不醒。”
周元道:“那我要恭喜你了,你全家距离活命,更进一步了。”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向楚非凡,淡淡道:“法王,今晚我们是睡不成了,大过节的,杀点人助助兴。”
“动手吧,动静要小,要悄无声息。”
楚非凡傲然而立,负手挺胸,脸上带着自信与冷酷。
他森然道:“在这方面,老子就是宗师,这活儿谁他妈也别跟我抢,我憋太久了。”
“天下之大,能与我较量武艺的,屈指可数!”
法王在这方面用词是相当谨慎的,素幽子、圣母娘娘、雪山老和尚、庄玄朴,再加一个完颜黛婵,刚好五个。
换任何一个词语形容,他都觉得自己吃亏,但又不敢说自己是前三或者第一。
毕竟排名第四的庄玄朴,早就给他揍出阴影来了。
蔡胡生显然是聪明人,他很清楚上了船就下不来了,所以蒙汗药剂量可不小,还专门准备了兵刃。
当地原住民,那可是要打猎的,各类刀具都有,锋利得很。
勘探队的精兵领了之后,就悄然钻进了各个房间。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按住脑袋,刀刃顺着喉咙就切了下去。
四十个醉鬼挣扎都做不到,就直接死透了。
楚非凡把军官的头割下来还不满意,还把人家小头也给切了下来。
他冷笑道:“踢老子?你娘的,现在报应来了吧!”
周元道:“把头都切下来,明儿用得着。”
“燧发枪和子铳各自收好,虽然不够分配,但四十支也够了做一番事了。”
他大步走了出去,看向靠在石墙上发愁的蔡胡生,笑道:“事情没办完呢,这鸡笼社除了你蔡家之外,也不是没其他家族。”
“领头羊都叫过来吧,该商量点事情了。”
“法王,你陪他去,如果有桀骜不驯的,我想你应该搞得定。”
楚非凡傲然道:“在这里,我可以称天下第一!”
他今天可谓是爽爆了,有一种比周元还有用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