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正德帝再度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说那些已经晚了。”
沉默、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正德帝前言不搭后语道:“咱们的奕儿长大了,八年的幽禁没有使他步入深渊,反而铸就了他的强大。”
“子淑,你不知道现如今咱们的奕儿变得多么的优秀。”
“文武百官皆束手无策的赈灾,到了奕儿手中却迎刃而解了。”
“现如今,咱们的奕儿已然会收买人心了。”
话音落罢。
正德帝再度沉默许久。
随即继续喃喃道:“但我却无法将皇位传给他,赵大哥走了、赵家也被我弄没了,现如今我若是将皇位传给奕儿,无异于是在害他。”
“我已然害的他被关押八年之久了,我......我不能在害他了......”
不知不觉间,正德帝的龙袍已然被泪水打湿。
过了许久。
正德帝以袖摆覆面,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摇了摇头喃喃道:“对了子淑,咱们的奕儿快要成亲了,我钦点的,但姑娘却是奕儿自己找的。”
“我知道奕儿是怕我在他身旁安插眼线才会这般做的。”
“那姑娘我找人查过了,倒也与奕儿般配。”
“我知道奕儿心中有恨,我知道你与安儿也在怨我。”
“但,谁让我是大周朝的皇帝啊。”
正德帝有一搭没一搭地喃喃自语着。
很多时候前言完全不搭后语。
就这般不知过去了多久。
正德帝方才起身离开了密室。
当其从密室内走出来后,其面色再度恢复了以往的不怒自威。
好似方才密室内前言不搭后语、悔恨到痛哭流涕之人完全不是他一般。
......
......
淑玉殿内。
李贵妃手捧暖炉斜靠在软塌之上。
身前两步外,刘公公弯着身子低声说着什么。
忽然。
李贵妃坐直了身躯,沉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陛下将詹竹等人赶了出来,独自在御书房内待了一个时辰?”
刘公公神情一顿,急忙回答道:“回娘娘,据紫宸殿小太监处传来的消息是这样。”
李贵妃面色凝重道:“继续说。”
“是。”刘公公答应一声,随即继续说道:“据说陛下走出御书房时双眼通红,龙袍袖摆处好似有水渍存在。”
话音落罢。
李贵妃低声喃喃道:“双眼通红、袖摆沾水,双眼通红、袖摆沾水。”
越是低声喃喃,李贵妃的面色便越是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
李贵妃沉声道:“继续说。”
“回娘娘,从紫宸殿传来的消息只有这么多。”刘公公弯着的腰背不由得更弯了几分。
李贵妃沉默许久。
方才摆手道:“退下吧。”
当寝宫内只剩下李贵妃一人时。
其凝重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十余万灾民齐拜许奕,陛下驱散所有宫人独处一个时辰,出来后双眼通红,袖摆沾水。”李贵妃面色阴沉地低声喃喃。
她虽不知正德帝驱散宫人的那一个时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但以其聪明才智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显然,这种猜测无论是对她本身,还是对李家,亦或者对许雍,都不是一件好事。
“许奕不能留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赶出京城!”李贵妃缓缓起身,面目中透露出说不出来的狰狞感。
......
......
次日辰时。
许雍请安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淑玉殿。
随着许奕将灾民全部转移走后,长安城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最为明显的便是长安城内的商行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各处城门。
紧随其后的便是各地郡县呈送上来的文书。
非紧急情况,不得八百里加急,可想而知,那积压的文书何其之多。
身为一国储君的许雍自然也有着忙不完的事务。
因此其虽行色匆匆,但却无人朝着其他方向去想。
不一会儿的功夫,许雍便抵达了东宫太子府。
此时太子府的属官们已然忙成了连轴转。
无视了众多匆忙的招呼声。
许雍直接大踏步走进了专属于自己的书房。
随着房门关闭。
许雍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较之昨夜的李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雍大踏步行至书案处。
书案上摆放着一份拆到一半的信件。
许雍快速将其拆开,取出其内的信件。
信件中写了什么不得而知。
只知那信件落款处署名为李钰。
此人赫然便是李光利嫡长子,前几年长安城最大的纨绔。
因豪掷十万两白银争夺一青楼女子而被正德帝发配边关。
现如今已有五六年之久。
也不知是仰仗其父亲的权势,还是其真正的改过自新。
现如今的李钰俨然已经成了上谷郡三大校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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