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一辆偌大马车内。
一身披狐皮大氅的中年男子端坐于车厢主位。
在其身旁,一炉火红炭火正源源不断地为偌大的车厢提供着浓浓暖意。
一精美酒壶稳稳当当地落座于炭火之上的铁盆之中。
缕缕美酒清香自壶嘴处缓缓溢出。
身披狐皮大氅的中年男子缓缓解下身后的狐皮大氅,露出其内锦衣。
随即缓缓伸手自铁盆之中取出那温热的精美酒壶。
“这数日以来,刘将军多有辛苦,且畅饮一杯薄酒,去去身上疲乏。”
中年男子手持精美酒壶,缓缓将其内温热酒水倒入一旁小桌案上摆放的两尊酒盏之中。
待酒水八分满后。
其缓缓端起其中一尊酒盏,将其递给端坐于小桌案旁一棉袍下暗藏铁甲的中年将领。
“末将谢过潘老爷。”
被称之为刘将军的中年将领,双手接过酒盏,随即满脸恭敬之色地道谢。
“你我皆是为王爷效命之人,又何须这般生分。”
潘老爷闻言佯装不满地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潘老爷端起小桌案上的酒盏,仰头将其内酒水一饮而尽。
轻声砸吧了砸吧嘴后。
潘老爷似感慨,更似拉拢般缓缓开口说道:“更何况,若不是刘将军这一路相随。”
“说不定潘某早已被那些满是狼子野心的商队给吃干抹净了。”
“又岂会凭白地多出两百余车的货物?”
“待回到平城后,潘某定会将这段时日以来所发生之事,如实禀报于王爷。”
“到时,潘某再寻家姐,为刘将军多多美言几句。”
“如此方能一表潘某心中感激之情。”
刘将军闻言眼现狂喜之色,随即连忙抱拳行礼道:“潘老爷大恩大德刘某铭感于心。”
“日后,潘老爷但凡有能用得到刘某的地方,只管派人来寻刘某即刻。”
潘老爷闻言哈哈大笑道:“刘将军若是有能用得到潘某的地方,只管言语即可。”
话音落罢。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那刘将军而言,能攀附上身为代王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自然是一间天大的幸事。
更何况这位潘老爷于代王心中,自有一番地位。
而对于潘老爷而言,无论是如实将情况禀报于代王许启也好,寻其姐吹吹枕边风也罢。
皆是一些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若仅仅如此便能交好一位军中将领,这又何尝不是一大美事?
车厢内的二人不断地推杯换盏。
车厢外,数百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缓缓朝着郑家村行去。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那数百辆满脸着货物的马车,其规格、大小足足有着十余种之多。
甚至于就连马车上不起眼处所刻画的标志,都足足有十余种之多。
三刻钟后。
数百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缓缓行至郑家村村口不远处。
一头顶毡帽,身着厚重棉衣的士卒缓缓纵马行至偌大马车处。
“潘老爷,刘将军。”
“郑家村已至。”
身着厚重棉衣的士卒翻身下马后,满脸恭敬之色地面朝车厢抱拳行礼道。
车厢内。
面色微红的潘老爷与刘将军一前一后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刘将军,郑家村已至,今夜便在这郑家村借宿一宿吧。”
潘老爷放下手中酒盏,身子微微后仰道。
其为代王许启行商近二十余年,从未住过车厢,甚至于就连帐篷其也甚少踏足。
也正因此,千余人的商队方才会于夜色中艰难前行,只为赶至最近的村落借宿。
刘将军闻言抱拳行礼道:“全凭潘老爷吩咐。”
话音落罢。
刘将军面色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说道:“潘老爷暂且稍待片刻,刘某这便派人入村查探一番。”
潘老爷闻言微微摇头道:“直接入村吧,无需再查探了。”
“今日所灭那江氏商行,半月前自辽东折返时便去过这郑家村。”
“据其交代,郑家村全村百姓皆冻毙于雪灾之中了。”
刘将军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抱拳行礼道:“敢问潘老爷,那江氏商行之人可曾将尸首清理出去?”
潘老爷闻言满脸嗤笑道:“那江东家胆小的很,见郑家村全村冻毙于雪灾之中,二话不说拉起商队便跑,其宁愿在荒郊野外搭帐篷,也不敢住进满是死人的郑家村。”
刘将军闻言面色再度微微一变,随即再度抱拳行礼道:“刘某先行带人前去村中将尸身清理干净。”
潘老爷重重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满脸不屑地开口说道:“无需那般麻烦,一同进村即可,进村后再收拾也不晚。”
“潘某可不像那江东家那般胆小。”
“且,这一日行来,着实困乏的狠。”
“便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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