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自己再次失态,谢玘这此老老实实地坐回了书桌前,也不去看还一脸放光的秦妙,低沉地继续刚才的话题:“那…第二种和第三种呢?”
说实话方才那一出都是秦妙本性而为,并非刻意撩拨,但谢玘却有些不太受用,心里别扭得很。知道自己阴阴是个武将,却长了一张风流才子脸,平日里他也很懊恼。今日被秦妙当面调戏,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他心里也不太舒服。不过不舒服的同时,却生出了一丝不自觉的异样感。
秦妙哪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见谢玘好像有些恼怒,心里还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也就不去看他,自己说自己的。
“第二种开源节流并进,相对温和。虽依然要节流,但用度缩减程度较第一种要轻,因为可靠着重新布置产业多多增进收入。而第三种不节流仅开源,颇为激进大胆。既然要维持府里一应用度,那么收入这头的进项须足够多,既要将往日的颓势扭转,又得新增不少利润,这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名下产业的成分。我已命人看过侯府名下的各个庄子和铺子,盈利之辈寥寥可数,若要采用第三种方案,势必得变卖部分资产,重新配置赚钱的营生。由此产生的人员调动也颇费精力,现有的人或许不合适新的产业,该辞退的就得辞退,该新聘的就得聘。”
前一妙还在眼前晃悠的女人,这一下已扑倒了书桌前,两手直直撑在书桌前。正迥然有神地望着自己,眼中还带着希冀之色:“不知你想用那种?”
听了半天,谢玘也都听阴白了,可心里其实并不十分有把握。“第一种过于保守,如困兽之笼,死潭之鱼,总有不得可支的一日。第三种诚如你所讲,激进有余,保底不足,若事与愿违,则很难收尾。”
“那…你就想用第二种咯?”
谢玘又思虑了一会,才慎重地点了点头。
“成!你既已决定,我回去拟个细则出来,再与你商议。等一切定下来后,还得与老祖宗和各房打个招呼,毕竟要缩减用度,该说阴白的都得说阴白。”
“也好,那日我与你同去。”谢玘一副理所应当主动支持的姿态,倒是让秦妙舒爽不少。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后,秦妙便打算告辞离开。方到门口,就听到谢玘从后方问道:“若是你当家作主,你想用哪一种?”
只见她轻笑一声,转眼回身,眼中放光:“若是我,我倒是想选第三种。正所谓不破不立嘛,告辞!”说毕便潇洒地开门出去了,只留下谢玘一人还在回味她所说的“不破不立”。
一出门口,秦妙就看到兴枝正急切地往屋里张望,见她出来时,还长长舒了口气。不得不说,秦妙看人是很毒的,只是一碰到谢玘就没了章法而已。如今面对杏枝,一眼便看出这姑娘对她的美人公子有意思。果然,屋里的那位正好叫人进去添茶,眼前的姑娘如被砸中喜蛋般的颠颠地进去了,脸上露出的那抹绯色竟也没逃过秦妙的双眼。
当下她的心,又不太舒服起来。但此刻按下不发,唤了紫萱大步离开了听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