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听到谢玘的声音,只是过了一会儿破风又说道:“崔六不知怎的知道了紫薇巷,带了人试图闯进去,好在承影正好在附近有事,才出手制止。”
“可有人受伤?”秦妙分辨的出,这是谢玘的声音。
“承影下手及时,并未伤到姑娘。只是……受到了惊吓……”
谢玘的声音再次扬起:“那便好。”
“主子不去看看?廖妈妈已在门口等了许久,说是沁香姑娘事后痛哭不止,一心想见主子。”
秦妙隐约听到椅子擦地的声响,随后便是破风一脸无奈地开门出来,正好撞上秦妙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破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她,心里暗叫不妙。正待自己喊出“夫人”二字时,秦妙已随性而入,完全将他冷在了门口。
而站在桌案前正提笔写字的谢玘听到门再次响起的吱呀声,头未抬,笔未停,只是口里颇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说了,不去。”
可来人并未停下脚步,反而步步走近,他这才抬起头,对上秦妙的一双杏眼和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静静地立在谢玘的对面,径直凝视着他的双眼,如一道闪电,直击他的心底。他尝试着动了动口,发现自己霎时间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她肯定都听到了,关于紫薇巷。该怎么说,说些什么,从何说起。此时的谢玘无比希望自己能幻化成能言善道的黄鹂喜鹊,将这横亘于彼此几寸间的尴尬化解。
“天气闷热,这是冰镇绿豆汤,喝点吧。”最终还是秦妙打破了空气中了然于心的尴尬,转身挑了个凳子坐下。“我看你喝,喝完我把碗带走。”
“哎,哎。”
谢玘莫名地觉得自己今日很娘气,千言万语尽在嘴边,最终只吐出不痛不痒的两个哎字。他无力地顺着椅背坐下,端起那碗绿豆汤。
汤水入喉,一阵心凉。
秦妙依然在凝视着谢玘,因为她想等着一个解释。方才的对视间,他分阴已看出自己眼中的疑虑,故而她借着收碗的由头,给他时间,等他解释。
殊不知,谢玘匆匆喝完,却从头到尾并未开口,这让秦妙回去的路上颇为难受。而更令人难受的是,她出了听雨斋没多久,谢玘便带着人出了府。
去哪儿?鬼都知道,除了紫薇巷,还能是哪儿。
不过谢玘出门去紫薇巷,并非自发,而是被迫。因秦妙走后,破风便来传消息,沁香意欲自尽,但未果。
午间一场急雨过来,街上还湿漉漉的一片,廊檐乌瓦淅淅沥沥地仍滴着雨,好似绵延不尽,听着颇让人烦躁。
谢玘跨进小院时,并不见沁香如往常一样出来相迎,而是看到不常见的承影正束手立在一厢房前。
厢房关着门,凑近些,仍能隐约听到屋里女人们断断续续,如那瓦片滴雨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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