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向后转,跑步走!”杜丽丽今天是成心要给司徒碧兰一点颜色。
司徒碧兰却站着没动。一双眼由兴奋转为失望再转为费解,等杜丽丽再次发号施令时,司徒碧兰的脾气就上来了。
“你太过分了。”她说。
“我命令你,把兔子放回原地,然后回团部,你没资格参加这次训练。”杜丽丽一点不在乎司徒碧兰说什么,今天她是吃定这个死丫头了。
“我要是不去呢?”司徒碧兰松下紧绷着的身子,站出一个优美的造型,不怀好意地瞪住杜丽丽。
“你——”杜丽丽没想到她会如此放肆。
“收起你那套吧,杜班长,本小姐不吃那一套。”说着,手一松,怀里的兔子扑出来,瞅瞅她,又瞅瞅面色煞白的杜丽丽,然后眨了下眼睛,甩甩尾巴跑了。
“小兔子——”就有女兵失声,大伙实在不忍心把小兔子放走。
杜丽丽气疯了,不只是气司徒碧兰,更气这帮女兵。“全都给我听好,跑步前进,不准回头。”等女兵们甩开脚步,她才转向司徒碧兰,“司徒小姐,本班长也不吃你那一套,你被开除了,去找你的政委告状吧。”说完扬长而去。
雪地里,只留下孤零零有点变傻的司徒碧兰,她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成了我的政委?
杜丽丽带着报复后的快乐,高喊着“一二一”,心花怒放地来到会合地。她在路上已想好怎么告状,就算不能把司徒碧兰咋样,也得让她领教领教,我杜大小姐不是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当然,最好能把她调给张双羊,一想张双羊跟司徒碧兰将来作对的样,杜丽丽就控制不住地乐起来。
可她一抬头,傻眼了。明明看见司徒碧兰是僵在雪中的,她们翻过沙梁子的时候,她还偷着朝后扫了一眼,司徒碧兰就像被男人抛弃了一样可怜无助地站在雪中,怎么她会跟政委于海站在她面前?
“到了?”政委于海问。
杜丽丽没回答,杏眼怒睁,逼视住司徒碧兰。可恶的司徒碧兰,不但抄近道提前到达,怀里竟又抱着那只兔子!
“把兔子放回去!”杜丽丽有点失态,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今天若要不争出个高低,这班长,不当了!
“把兔子放回去,听见没!”
“你激动什么,是我让她抓的。”政委于海还在等杜丽丽向他敬礼报告。
“我不管,她要不把兔子放回去,今天没完!”杜丽丽接近疯狂了,于海一而再再而三帮司徒碧兰说话,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我就不放回去,气死你。”司徒碧兰火上浇油,她也是成心想激怒杜丽丽,好让她在政委面前失态。
还没等政委于海看清,杜丽丽一个猛扑,原本是想夺过兔子的,不料司徒碧兰早就防着这一手,见她果真上当,佯装一摔倒了下去,身子着地的空,没忘脚下暗一使劲,将杜丽丽送过了自个头顶。杜丽丽哪能料到司徒碧兰会来这一手,一个狗吃屎重重栽地,嘴里满满啃了一嘴雪。
司徒碧兰起身,笑着挖苦道:“就这点本事,还想偷袭人?”杜丽丽此刻已红了眼,如果就此服输,在特二团,她就别想有出头之日。她吐掉雪,趁司徒碧兰得意的空,一个恶虎掏心。司徒碧兰这次大意了,被杜丽丽扑了个正着,怀里的兔子摔出老远,感觉胸口那儿发出一阵闷疼。不过毕竟是练过摔跤的,没等杜丽丽来第二下,右腿已扫出来,同时身子一跃,双掌已狠狠地朝杜丽丽双肩劈去。
如果不是政委于海,杜丽丽是逃不掉那一劈的。司徒碧兰这一招叫“童子劈柴”,她能从飞奔的马上跃下,双掌同时用力,砍断碗口粗的树干。这招是她二姐夫教的,练了不下五年,不过很少用,今儿也是气急了,如果不是政委于海抢先一步接住此招,后果真是不敢想。
于海一个趔趄倒地上,两条胳膊像是挨了铁棍,生生的痛。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冲司徒碧兰笑了。他是打心底里欣赏她,特二团需要的,正是这样身怀绝技的人。
杜丽丽白了脸,从政委于海脸上,她看出那一劈的力量。狠啊,她抽了口冷气。
“好了,我看你们也闹够了,今天的事,我不追究谁对谁错,但下次如果再闹不团结,小心我把你们两个都关禁闭。”说完,拐着腿,龇着牙,找地方缓劲儿去了。
女兵们一听政委放过了司徒碧兰,哗地围上来,又是喊又是闹,直把雪野闹得欢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