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校?404航校啊。”石天说。
李战索性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飞行员的培养步骤,说,“404航校是飞行院校,在此之前准飞行员要进行两年的预备学习,所在的大学就是预校。比如航空大学,还有地方高校的军队委培班。我预校是在华清大学,读了两年,404航校学习两年,训练基地再学习一年,全程都合格地走下来了才能成为飞行员。”
“这么复杂?”石天眉头皱起,“原来不是考上了就肯定是飞行员,臭小子也没讲清楚。”
李战笑道,“他估计也不太清楚,到了部队会组织统一学习的。不过不用担心,就算当不了飞行员也可以干地勤,总之肯定是干部了,前途是不用发愁了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石天顿时笑起来,说,“对对对,只要是干部开不开飞机都一样。”
胡文兵指了指石天左边大臂的一道伤疤,“老石,你以前什么兵种,这是弹片造成的吧?”
“排雷部队,下连就到边境丛林里排雷了,干了八年就回家了。”石天笑着说。
李战和胡文兵顿时肃然起敬。
排雷兵是非战争时期最危险的兵种,他们是真的每天都在和死神对话,面对面的最近距离在方寸之间。
李战说,“石大哥,我给你留个联络方式,你儿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让他直接和我联系。”
“我痴长你几岁就叫你小李了,也不矫情了,总而言之大恩不言谢。”石天拱了拱手。
他只知道李战是飞行大队长胡文兵是驻工厂的军代表,但直觉告诉他此二人非常不简单。他是在死亡线嗅了八年地雷的人,嗅觉非常的敏锐。
其实他放弃开出租这么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在距离城区数十公里的烈士陵园里守墓,何尝不是平凡世界中应当受人尊崇的人。
石天在谈到自己的部队和战友的时候,尽管脸带笑容,但李战和胡文兵都看到了他眼眶里隐约的泪花。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
聊了一会儿天喝了几杯茶,石天陪着李战和胡文兵去祭拜刘贵松。离开前,李战要给石天留些钱用于陵园的维护,石天坚决不收,他说,“地区退伍兵联谊会每年都有固定的捐赠,真不需要,我个人更不需要了。你们现役的都不容易,心意领了。”
胡文兵笑着说,“他一年赚百八十万,别跟他客气,就算是他捐赠的了。”
好说歹说石天才收下,听说飞行员工资高,他就越发希望儿子能顺利过五关斩六将当上飞行员了。
回沈霍伊飞机厂的路上,李战旧事重提,“老胡,我决定了,一定要争取拿到歼十六原型机进行试飞,你得帮我。”
“怎么帮,我大小就是个军代表,不是空军司令员。”胡文兵一口回绝,“怎么着,受刺激了?”
“是,老石的经历和行为让我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岗位上应该发挥更多的作用,等以后下去了才有脸见牺牲的弟兄们。”李战沉声说,“你和厂家熟,跟他们说一说,他们主动提出来的话这个事情就很容易实现了。”
胡文兵拧着眉头说,“试飞院那边呢?你得考虑他们的因素。”
“试飞院我找人协调,争取要一个名义。”李战说。
胡文兵沉思片刻,说,“行,我找厂家领导谈一谈。”
军代表的岗位比较特殊,级别虽然不高但随时可以与工厂领导对话,后者甚至会很重视。军代表军代表,部队派驻工厂的代表,代表的是部队,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且那可是沈霍伊飞机厂,本身级别就比较高。全世界那么多军用飞机厂,沈霍伊和成洛马是绝对能在前排占一席之地的。
李战大概把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上了,结果如何唯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