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说到这里,羊胜渐渐是放低了声,“若是一旦事有不利,我梁国大军必须立刻向西,兵临长安。”
“先生是教我谋反?”羊胜所说的,虽然刘武自己也是曾经想过,可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未免更震撼了些。
心里所想,脸上也是一阵红白,看着羊胜的目光,也峻冷了许多。
“难道殿下以为,皇上当真是只一封文书这么简单?”羊胜不紧不慢的回道,“兵者,虽乃凶器,可有时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难道殿下还以为,眼下长安的大军,当真是毫无动静?”
“难道皇上要杀梁王您,梁王您就把脖子伸出去?”
“这回刺杀袁盎,既是对朝中众臣的震慑,其实也是对皇上的一次试探,若是皇上早就对殿下您起了杀机,即便没有此回的事情,日后也总是能寻到借口。”
见刘武又是逐渐陷入了沉思,羊胜又继续上一把火。
“殿下切莫忘了临江王的前车之鉴,临江王可是半点反意也无。对于皇上也一直是忠心不二,据说在临江国,也是治理有方,深受百姓爱戴。”
“哼……”梁王刘武终于是坐耐不住,冷哼一声,腾得站起身来。
“传寡人的令,立刻向关内派出探子。再派探马,从函谷关到睢阳一线详加探查。”刘武向左右传下令来。
“还有河东和江陵一线,也要详查。”羊胜又追着补充了一句。
“眼下还请两位先生随寡人去睢阳大营中走上一趟。”刘武从架上取下剑来,当先朝门外走去。
羊胜和公孙诡闻言,顿时不禁对望一眼。
梁国在长安有密探,朝廷也一样在睢阳有细作。只要睢阳城里的动静传到了长安,那么谋划的事情,也就成了一半了。
长安,桂宫。
“说好了到了长安,定是要来见孤,这已是第三日了。”
长安十月底的天气,已是渐渐有了几分寒意,即便在白天,冷风吹在身上也是让人受不了。
荀昭,刘彻和卫青三人,窝在侧殿的一间暖阁里,四面的墙角已经都点上了炭火。青铜铸就的炭盆里,忽明忽暗的烧着,把四角的兽也是带得通红一片,渗着一丝烟火味儿。
刘彻小大人一般的坐在上,颇有些责怪一般的对荀昭说着话,似乎是怪荀昭不仗义。
“长安出了大案,荀昭可巧是做了证人,这两日都被叫去廷尉府里叙话,问明究竟。”
荀昭知道刘彻虽是太子,可仍然有几分小孩子脾性,也不和他多做计较。
算起来,自己其实也是小孩子,平日里虽然经常觉得有几分别扭,可是到了宫中却有几分便利。
宫中原本就是美女如云,荀昭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几乎没有人会去避讳,倒是让荀昭好好饱了一番眼福。
“听说是你们救了袁太常?”听荀昭说起这个,刘彻立刻就把心里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除了惊奇,竟是还有几分羡慕。
“刺客的目标只是袁太常,见宫中侍卫来了,便是逃遁了。”荀昭苦笑一声,心里仍是有几分后怕。
如果当时刺客真的转回身来,自己和卫青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未可知。看来在这个是人就可以仗剑行走天下的年代,习武一事,日后也确实须得更加重视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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