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只怕您这次是错怪了叔父了,昭儿以为,叔父今日是真的去了田间。”荀昭先朝着祖父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
“哦,你如何知道?”侧身坐着的荀益,见荀昭居然出来要帮荀定开脱,不由好奇的转回了身来。
“大父请看。”荀昭指着荀定的脚边说道,“昨个虽然是刚下了雪,外面路上的积雪,却在早上就由各家清理过了,没有清理干净的,也被往来的行人车马倾轧,与路上的泥土和在一起,混得稀烂。虽然叔父鞋履上也粘上了泥土,却是块状,可见叔父并没有一直在大路上行走。”
“大父再看。”荀昭又指着荀定的衣袍下端,前后点了几下,“叔父若是在大路上行走,衣袍上定是会被溅上泥浆,可叔父的衣袍上却丝毫没有。只在靠近脚边的地方,略微沾了一些,眼下已是干了,也呈整块,看上去并不像是车马行人所溅,倒像是从鞋履上蹭到的。”
“眼下正是寒冬腊月,田间的泥土大多被冻得生硬,并不会被溅出来,也只有在田间行走,才会和叔父身上一样,只在脚上沾上泥土,却不会溅到身上。若是叔父去了街间戏耍,断不会身上的衣裳这般干净,前后襟上,应该都会被打上稀烂的泥点才是。”
一时间,荀家侧堂里面,竟是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所看的目标,都是站在堂中娓娓道来的荀昭。
“还有这里。”荀昭像是没有看见众人的表情一样,又指向了荀定的衣襟上靠近膝盖的地方,手指的方向,隐隐可以看见一块未干透的水渍。
“若是孙儿没有看错,这该是叔父跪在田间的雪上,察看田地土壤时候被雪水浸湿所留下的。”
“这……这……”荀定的口中,竟然有些结巴起来。
“神了,神了,仿佛是亲眼看见的一般。”荀定的嘴巴张的老大,惊奇的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傻侄子。
荀益毕竟是长者,老辣沉稳,第一个回过了神来,让晋福斟了一尊温好的汾酒,一饮而尽,叫一声畅快,唇齿之间满是四溢的香气。
“哎……你小子不傻了?”荀定呆了半晌,渐渐的也醒了过来,猛得一拍大腿,又在荀昭脑门上一拍。
“孙儿只是用巧智推算,若是说得不对,还请大父指正责罚才是。”荀昭知道荀定这一拍,其实是亲昵,略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对着上座上的荀益说道。
“昭儿,还回去坐下。”荀益虽然面上不露神色,其实心里也是喜悦。
“不好好读书,就算再通农事又能如何?”荀益既然知道荀定真是去了田间,也不好再用原来的借口去怪他,“末要只学着那些末流的门家,坠了祖宗的名声,别忘记你可是姓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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