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份工很有前途,你们不用急,等我和街上的那些铺子全都混熟了,就把你们介绍过去。”柴韫嚼着腊牛肉说道。
这家的腊牛肉味道不错,肉也筋道。
阿大和阿小一点儿也不高兴,阿大苦着脸:“六少爷,我们能和您在一家铺子里做事吗?我们想服侍您。”
柴韫的手指头戳在他的脑门子上:“你少爷我现在给人家当伙计呢,你见过当伙计的还有人服侍吗?”
他的手指头上有脂粉,现在又沾上腊牛肉的味道,看着留在阿大脑门上的指头印,柴韫叹了口气。
破庙里连个净手的铜盆也没有啊。
“嗬,老远就闻到肉香了,看来你们日子过得不错啊!”
一个声音隔着破门传进来,声若洪钟。
柴韫没有回头,又撕了一块腊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嚼。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的是谁,半截入土了还这么大嗓门,也不怕嚎得太多把自己给嚎死。
阿大和阿小挺起胸脯,挡在他面前,对来人叫道:“还没到还债的日子呢,你来干什么?”
来人是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穿着团花锦袍,头上插着金簪,脚上的千层底布鞋来自西安城里最大的福明记。
老者哈哈一笑,眼睛在阿大阿小身上打个转儿,看向正在吃肉的柴韫:“怎么着,我听说柴少爷找到差事了?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我家少爷在哪里做事还用得着向你报备吗?快走快走,到了日子自会把银子送过去。”上次推牌九,柴韫还欠了五百两银子,这个老头姓白,就是其中一位债主。
原来双方说好,五百两银子连本带利分十二期偿还,这个月还钱的日子还没到,这死老头子就来了。
白老爷冷笑:“我是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跑了,万一你们跑了,我找谁来要钱啊。”
阿大和阿小正要说话,柴韫把手里的牛肉一扔,站起身来,分开阿大和阿小走到白老头面前:“柴某人顶天立地,一千两我都输得起,难道还能为了区区五百两就跑路?真是笑话!姓白的,你给小爷听好了,也回去告诉姓文的,我就在西安,不把银子还清,哪里也不会去!”
柴韫口中的那位姓文的,就是他的另一位债主。
白老爷哼了一声,道:“你这会儿说得漂亮,万一你跑了,我到哪里找人?”
“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请到你家里包吃包住吗?可以啊,我们求之不得,你也可以天天看着我们,免得我们逃跑,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这就跟你回家,对了,我们三个人,至少要住两个房间。”柴韫笑得见眉不见眼。
白老爷在心里把柴韫骂了一通,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啊,我们家有的是屋子,别说你们三个,再多三个也住得下,现在就跟我走吧。”
柴韫原本就是想要耍赖皮,把这老头气走就赚了,可是没想到白老爷居然真的让他们三个跟着回家。
柴韫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你让我们去你家里住,养着我们?管吃管喝管住?那我欠你的钱呢?不用还了吗?”
“我只是给你们一瓦遮头,免得你们逃走,可没说不让你还钱,地方给住,钱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