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遗连忙抱拳:“在下是上乔镇的,姓陶,请问几位可是七爷的人?”
刚刚从门里出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白净面皮,穿青色裋褐的,显然是认识陶世遗,他笑着说道:“陶老爷,怎么深更半夜过来了?”
“啊?怎么咬人?”没等陶世遗说话,先前抓住沈彤的大汉忽然叫了起来,众人向他望过去,只见那个被他抓住的小姑娘,正咬在他的胳膊上。
大汉挥拳要打,陶世遗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个白净脸的汉子看向沈彤,问道:“这是那个孩子?”
陶世遗道:“就是她。”
白净脸冲着被咬的大汉道:“被小孩子咬一口,能有多痛,抱上她跟我进去。”
沈彤依然咬住大汉胳膊,大汉把她抱起来,她还是没有松口,那大汉被她咬得龇牙咧嘴,悻悻道:“娘的,这小丫头片子是属狗的吧,咬住就不松口。”
白净脸身边的几个汉子哄笑起来,被个小孩子咬住,能是什么大事?
被咬住的大汉无奈,只好用被咬的手臂夹着沈彤往里走,可怜那条胳膊,还被沈彤咬着。
陶世遗也跟着进去,老贾也要跟着,却被拦在了外面。
老贾有些疑惑,老爷要来见的人不是贾老七吗?他和贾老七是亲戚,贾老七身边的人谁不知道?今天这几个都是经常跟在贾老七身边的,可是今天却像完全不认识他了。
陶世遗没有指示,老贾当然也只能作罢,他没有回到骡车上,而是守在门外,等着陶世遗出来。
大门重又关上,只有那几盏灯笼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光茫。
这个地方之所以叫老龙王庙,是因为曾经有一座龙王庙。有一年乔河决堤,不但冲毁了田地房舍,就连那座龙王庙也给冲塌了。
从此以后这里就叫老龙王庙,但是就连破庙也没有。十几年前,贾老七做了这一带的花子头儿,老龙王庙就变成乞儿营,来来往往的都是叫花子,上乔镇和下乔镇的人,宁可绕路也不来这里。
一来二去,就连县衙的人也对这里忘而却步,老龙王庙就成了三不管地带。
从外面看,贾老七的这处宅子光秃秃的,连院子也没有,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沈彤被那大汉夹着,七拐八拐来到就又从那房子里穿了出去,过了一片林子,前面居然出现了几间精舍。
精舍外面挂着十几盏玻璃罩子的气死风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一行人刚出林子,就被人拦住了。
白净脸道:“我们是贾七爷的人,这位是陶大老爷。”
拦住他们的人显然是认识白净脸的,他没有理会白净脸,目光落到陶世遗脸上,上下打量了几眼,对白净脸道:“你们等一下。”
说完,他对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飞快地跑了进去。
片刻之后,那人就小跑着出来,对众人说道:“姓陶的和那孩子进去,其余人等退到林子外面!”
闻言,白净脸示意那名大汉放下沈彤,陶世遗也温声哄道:“彤彤,快松口,咱们现在要进去了。”
沈彤这才放开那名大汉,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沫子。
大汉捂着被咬得鲜血淋淋的手臂,恨不能把这熊孩子一把掌拍死。
可是他的目光撞上白净脸责怪的眼神,只好恨恨地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蹦蹦跳跳走进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