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咬咬嘴唇,不在说话,眼神温柔看去赵启辰,希望他能在得知这么多事情后暂时缓一口气。
赵启辰将单子放下,眸低光芒一明一暗,“造血因子咱么可以用药物控制住,真菌控制住也问题不大,你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肿瘤,是不是手术摘除有危险?”
秋冉很希望赵启辰能稍微愚钝一点,不要这样聪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秋冉咬咬牙齿,几乎能挺到牙齿碰撞的清脆声音,缓缓道,“嗯……是这样的,肿瘤位置有些蹊跷,压迫了脑部神经中枢,就是这儿……”
秋冉手指指着复制图上的一个细小位置,“这儿块神经中枢是负责控制肢体行动的,后面紧挨着的这块是负责管理记忆智力的……”
赵启辰英挺剑眉狠狠一拧,又狠狠一沉,漆黑的眸子又暗了几下,“你是说?”
秋冉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更加贴近他的胸口,“咱们的夏星命怎么这么苦,他原来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上苍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是我,是我的对不起他,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带他回来。”
秋冉说完就趴在他胸口啜泣起来,泪水蘸湿了他白色衬衣大片区域,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赵启辰闭上眼睛缓了很长时间,才重新睁开眼,问道,“那要是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秋冉伏在他胸口,双手紧紧将他拥住,用刚哭过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血管破裂,神经错乱。”
那双紧紧拥着她的手,在听到她出口的话的时候,终于蓦地一僵,捆着她肩膀的手臂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错乱……”赵启辰斟酌这几个字,想着它代表的事情,大脑一阵又一阵轰鸣。
他痛苦万分,缓缓闭上眼睛,呼吸一下比一下更加沉重,更加粗重,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知道他再强忍不哭。
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主动抱上他的腰,搂紧,“启辰,你别这个样子,我相信夏星一定不会有事的,李信帮我请了国外的专家,他说手术治愈几率很大。”
赵启辰将脸埋入她胸口,呼吸之间嗅到到身体混合着沐浴液味道的香气,“或许比起坐以待毙,咱们还是要争取一次的。”
等死跟拼搏一次,他更愿意选择拼搏一次,至少那样还有一丝机会,让他能负起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秋冉爬了爬他硬朗的头发,“嗯,你说得对,咱们不能等。”
秋冉将李信给他的治疗方案拿出来,一份是保守治疗,一份是手术风险,“手术后治愈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夏星或许会走不下手术台,但是如果只靠药物控制,最多再五年,到时候他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没有记忆没有自己的行为能力的傻子。”
赵启辰洞悉决定,“手术。”
她没有想到,他会回答的这样干脆!
“你难道不想知道手术中会出现的风险吗?而且手术后的恢复也是艰险万分。”作为洞悉一切的人,她有义务将每一种可能性跟风险都告诉他,他是夏星的爸爸,她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承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