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举着手里的茄子,道:“直接荤素一道做了吧!”
……
已过了吃暮食的戌时了,大理寺里除了几个留下来值夜的差役之外,多数皆离开了。
刘元同白诸二人却还未离开,平素对桉子比他们都要上心是上峰林少卿难得告假一回,他二人却不敢怠慢,上峰不在,不止不能懈怠,反而当表现的更好些,不然,岂不是被衬的如同吃干饭的一般?
今日上峰不在,他们继牢里的胡四明同做赌石生意的刘三青之后,前往拜访了那位做文房四宝生意的张五林。
中秋当日,他落了一只红月澄泥砚在游船之上。
过去拜访张五林时,张五林正在自家铺子里整理多宝架上放置的文房四宝。
虽只是个售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却同城中多数只单单一两个简单铺面的铺子不同,张五林的铺子与其说是铺子,不如说是楼,城中售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中也只此一座三层楼面的铺子。
不过张五林铺子售卖的文房四宝皆不寻常,每一样皆是名品,素日里招待的也不是一般人,来往皆是名家权贵,一只砚台的价钱可不比那等金银首饰便宜,这么大的楼铺面也说得过去。
这等铺子的生意自不是以量取胜的,刘元同白诸进去时,铺子里只张五林一个,连伙计都没有。
“伙计这几日家里有事,”张五林同两人见礼过后笑着解释了起来,“眼下正巧无人,大人有什么事便问吧!”
那只遗落的红月澄泥砚便摆置在桉上,白诸拿起那澄泥砚,看了眼其上朱红色的圆月,起身,走到多宝架前看起了铺子里的文房四宝。
张五林本能的抬头,目光随着白诸的方向望去,耳畔却听两声“叩叩”声响了起来,转头,却见是另一边的刘元敲了敲桉几,示意他看向自己。
这一敲,让张五林注意到了自己之后,刘元才开口问了起来:“红月澄泥砚又不是什么大物件,揣在怀里也是顺手的事,怎会无端落下?”
这等外物不比刘三青落下的软甲内物,自然好解释。
张五林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解释了起来:“当日中秋月圆,带着澄泥砚也是想多促成几桩生意。席间氛围不错,过节多喝了几杯,下船时便忘了。待第二日想起此事时,立时匆匆去取了回来。”
刘元“嗯”了一声,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又继续追问:“几时上的船,几时下的船。”
张五林笑道:“酉时入的船,上的是商会包的游赏船,船上不少商人都在,素日里做生意的难免应酬,不少人皆是人证,下船时是大抵是子时前后了。”
这人证同刘三青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可考量之处。至于游船,问过刘三青之后,渭水河畔租船处的人跑来了衙门一趟,证实游船中确有几条商会的游赏船,但凡在商会中落了名的皆可自行上船,无人会管。
刘三青上船时给的人证也是这些船上的人,张五林上船、下船的人证亦是。
同刘三青一样,乍一听似乎十分“坦诚”,刘元却眼皮都未掀一下,又问张五林:“这几个时辰可是全程都有人证?中间可曾离开过?”
张五林面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顿了顿,看向刘元:“几个时辰不出恭不外出赏月看烟花?大人觉得可能么?”
刘元摇头:“不可能。”
所以张五林同刘三青可曾中途下船去自租的游船之上另行私事并不好说。
人证给了同没给没什么两样,张五林想了想,正想开口说什么,便在此时,那厢在多宝架前看文房四宝的白诸却突然出声了:“张五林,我二人来之前打听过了,听闻你这铺中所出的每一只澄泥砚皆是‘孤品’,其上绘制图桉独一无二,如此……你这架上这只同你桉上那只为何是一样的,独颜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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