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一路姚姝就想了一路,两夜梦境里的记忆似乎都与姚家凶杀案有关,隐隐中似乎在给姚姝传递什么线索。
“别发呆,到了。”
傅修谨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姚姝的思绪,她提着裙摆下车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傅修谨突然伸手扶了她一把。
姚姝还没来得及道谢,一个男子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
“我没有眼花吧?傅修谨你居然会扶女子,姑娘你什么来头啊?”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紫红织金长袍的男轻男子快步跑了过来,眉目间英气逼人,一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只见他一手搭上了傅修谨的肩膀,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探着头看姚姝,满脸震惊好奇。
傅修谨不动神色松开扶着姚姝的那只手,反手把男子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了下去,“邓巡风,我看你是太闲了,我是不是该跟长宁侯提一嘴你在军营干的好事。”
“别别别,肃亲王您大人有大量别管我这张贱嘴,赶紧进去吧,我家老头念叨了大半个时辰了。”
邓巡风对着傅修谨一顿挤眉弄眼才转身大大方方朝着姚姝自我介绍,姚姝这才知道他是长宁侯的孙子,镇威将军的嫡子邓巡风。
姚姝也礼貌地介绍了自己,只说自己是大理寺新来的仵作,只字不提自己住在王府。邓巡风好奇地问起傅修谨怎么把她带到长宁侯府里,姚姝正想着怎么搪塞,傅修谨就替她解了围。
“陈素卿的案子她功不可没,要不是她发现尸骨有问题,陈素卿也没那么快能找回来。长宁侯想知道详细案情,我就把她一并带过来了。”
“看不出来啊,姚姑娘竟然如此老练。”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穿过连片的假山才转到花厅,姚姝远远就见着一个板正的身影坐在桌前朝他们看过来。
一路上话痨一般的邓巡风突然就噤了声,立刻换上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变脸速度之快让姚姝目瞪口呆。
“老头儿,人给你捎进来了,我先走了啊。”
“哼。”,长宁侯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邓巡风一溜烟就跑了,倒是傅修谨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修谨,还是你稳重,巡风这臭小子能得你一半本事老头我是死也瞑目了。”
“长宁侯抬举了,巡风也只是看着吊儿郎当,他心里有数的,您不必担心。”
姚姝一直站在傅修谨身后,从两人交谈中得知原来陈家老爷子是长宁侯的好友,陈素卿的案子当初也是长宁侯强压着才从上京府衙转到大理寺去查的,今天过来就是给长宁侯好好说一下陈素卿这案子的情况罢了。
等傅修谨提到是姚姝发现了尸骨有问题才有了后续发展后,长宁侯终于抬眼看了姚姝。长宁侯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目光凌厉气势威严,姚姝都不禁像个乖学生一样乖乖站直。
“倒是个周正的,等会儿我让巡风取些银子给你,亏得你才把人找了回来,当赏。”
姚姝一听有钱,顿时眉开眼笑,正准备说些体面话,傅修谨却直接给她推掉了。
“这是大理寺仵作分内之事,长宁侯不必客气,大理寺的人不能私下收取财物,您的新意她心领了便是。”
淦!我的小钱钱!
姚姝内心骂了一通傅修谨,表面上也只能面不改色点头赞同。
长宁侯也没有强求,又拉着傅修谨扯起了家常,姚姝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关于姚家血案的消息,结果啥也没有,听得她困上加困,不得已寻了个借口要去如厕才出了花厅。
然而长宁侯府的装饰属实古板,处处看着都没有太大差别,姚姝从茅房出来还是迷路了,不小心就摸进了一个院子里。
院内墙角边上种了一株挺拔的槐树,一旁绕着高低嶙峋的假山,树下有块小石碑,姚姝鬼使神差一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