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标起身穿戴好朝服冠冕,草草的用了早膳粥点,然后便出发前往早朝,莫名有种开学了的感觉,这可真是新鲜了。
朱标走到了午门待漏扫视一圈顿时愕然了,就算他今日来的算早,但也不至于一个官员的身影都没有,难不成早朝又提前了…
他身后的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跪地说道:“奴婢该死,上月初圣上见百官们迎候早朝时松松散散有损威仪,就在端门内设立专门的朝房,文武百官可按照品级坐立其中,整理衣冠等候早朝开始。”
朱标闻言眉头一皱,这种事本该早早提醒他,刘瑾虽然一早就去了宫外清点账目,但临走前也应该提点过这个小太监,估计第一次近身伺候,有些紧张忘事了。
朱标随口说道:“下朝后去领十杖。”
那小太监赶忙磕头道:“奴婢谢殿下开恩。”
朱标朝着端门走去,走到近处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些声响了,一排班房都有灯火烛光闪耀,里面可见一些官员尚在补觉,还有些在低声交谈。
朱标笑吟吟的走到最宽敞的一处,里面正是中书省要员六部高官以及众多武将勋贵,大略一眼望去,武勋之数远超文官,可见开国之初武强文弱之势。
朱标一身朝服威仪堂堂,含笑走进来接受了一众朝臣的礼拜问安:“诸位免礼吧,离京许久都不知道设立了朝房,方才本宫到了午门处未见一人,还以为早朝又提前了。”
胡惟庸笑道:“圣上天恩浩荡垂怜臣工,让臣等在早朝前有了个休整的地方。”
朱标打了个哈哈,坐上了方才一直无人占用最上方座位,看来是特意留给他的,下手处就是胡惟庸,朱标随口询问起近来朝中的事务,在外这几个月大事他还能够接到消息,一般的则是不知晓了。
胡惟庸自然也不会那那些琐事应付,沉吟片刻后就按时间顺序把近来那些事说了一遍,一旁听着的官员们也会附和补充几句。
甚至在这一方面超出了他的恩师李善长,毕竟李善长时期还有杨宪刘伯温等人制衡,而他在文官方面却是无可匹敌,杨宪被他弄死了,刘伯温被派到巴蜀,汪广洋也被他斗倒。
他如今唯一的短板就是武勋方面,甚至都有些比不过汪广洋,毕竟汪广洋资历够老,早年就跟随圣上起义反元,曾任元帅府令史、江南行省提控,受命参与常遇春军务,跟常系不少公侯私交不错。
虽然李善长给他留下了不少关系,可开国武勋骄横跋扈,并不是十分看得起他这个无爵之人,有大半都投靠了曹国公李文忠,向太子殿下那边靠拢,平日以东宫党羽自居。
目前真正掌握的武勋只有荥阳侯郑遇春、济宁侯顾时以及两个月前因坐擅驰驿骑,被夺爵降指挥使的前延安侯唐胜宗和前吉安侯陆仲亨,以及一些未封爵的将军们。
这些其实已然不小了,毕竟天下安定,胡惟庸又已经是当朝丞相之尊,但他却一直如居火宅昼夜难寝,因为他清楚,掌握的文官再多面对当今圣上不过是宛如纸虎,一戳就破。
想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那就必须让这纸老虎变成铁家伙,他不想造反,但他也不想为人鱼肉,何况他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圣上的恶意。
连李善长汪广洋圣上都会派人制衡,为何就他没有,论信任他在圣上心中不可能比得过李善长,论能力他又远超汪广洋这个庸才,为何就没有一点制衡呢?
这才是真正的细思极恐,越是势力庞大他就越是恐慌,尤其在圣上领着太子殿下一同离京的那一刻到达了极致,皇帝的权欲有多重他再清楚不过,除了太子殿下根本不容许其余任何人触碰,可那日就那么轻飘飘的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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