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呼出一口气踏进了殿内,王蕊躬身跟在后面,大殿内早已布上了红绸彩带,四周灯罩内燃的都是龙纹喜烛,中央酒菜齐备。
落在最后面的刘瑾猛然回头冰冷的的目光扫向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活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捧高踩低基本是本能,越是身在底层越是现实,这不是上位宽仁能解决的状况。
不过在这东宫之中,只要殿下没有示意,那他刘瑾就不容许任何人胆敢以下犯上,尊卑体统绝不可乱!
众人接触到刘瑾的目光后各个低头肃立,太子爷太子妃对下宽仁,但刘瑾云锦这两位大管家却是铁面无私,谁犯了错必有惩戒绝不会姑息迁就,至于屡教不改的……
刘瑾冷哼一声点了几个侍女跟随他入内侍候,其余没被点到的宫女太监都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星月呼啸的寒风之中。
殿内温暖如春,朱标看了眼殿内的摆设,然后就落座了,今日批阅奏章批阅的有些晚了,实在是有些饿了,落座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开始动筷。
王蕊则是服侍在一旁干起了宫女的活计,动作娴熟恰到好处,刘瑾以及入殿准备伺候的宫女们见插不上手,而殿下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就在殿内角落垂手肃立宛如雕像。
红烛洒泪,殿内除了朱标细微的咀嚼声外,还有蜡烛燃烧后不时发出的噼里啪啦之音,终于朱标随手放下筷子。
竹筷同瓷碟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一声激活了一旁的宫女们,就仿佛突然出现一般,一阵红绿身形飘闪过后,饭桌上碗碟菜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升腾着热气的香茶。
朱标看着王蕊说道:“公主可是觉得入嫁为妾有些委屈了?”
王蕊展颜笑道:“奴婢自幼孤苦无依,本是终老王庭之命,难得上天庇佑有幸脱离苦海,不敢再有任何奢求,奴婢求仁得仁心甘情愿。”
朱标眯着眼睛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警惕了,以己度人之心人皆有之,王蕊在高丽王宫内的经历朱标早已派人打探过了,此女这十几年可谓尝尽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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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高丽王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先代高丽王也就是王蕊的父亲死的也很蹊跷,若不是当今高丽王脑子有些问题估计早就斩草除根了。
虽不知为何放任王蕊存活,但宗室女该享受的待遇王蕊从没享受过,在王宫一直是当作普通宫女一般教养,宫内的高层都当作没有这个人,不排斥不打压但亦不保护。
这训录里面就应该有宗室子弟的起名规矩,但朱标还没听到风声,辈份顺序应该是还没定下来,不过朱家第三代子孙最后一个字应该是火字旁是变不了了。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老朱自己的璋字就代表了金戈之意,是为诛杀元朝的利器,而朱标一众兄弟都是木字旁,是为金生木,木生火,下一代理应为火字旁。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老朱特意让长孙特殊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朱标也懒得猜测了,毕竟生在皇家,说实话名字也不太重要,真用到名字的时候也不多,向来都是种种敬称。
看完孩子后朱标起身去上朝了,经过朱标的劝说,老朱终于同意入秋冬之后,上早朝之期延缓一些,文武百官也终于可以多在暖和的被褥之中多享受片刻了。
开国快五载,官员都绝望了,天天披星戴月的上早朝,春夏也就罢了,冬秋才是艰难,尤其是翰林院御史台的官员们,他们清贵是清贵,但穷困也是真穷军,早上连个驴车都顾不起,日日盯着风雪瑟瑟发抖的赶来。
朱标这一举动,感动的翰林院官员专门开了个诗会唱诵太子殿下的仁德,这只能说压迫的紧了,稍微松一点都是大恩大德了…
走进温暖的班房,这在以前也是没有的,老朱向来节俭,连给自己用炭火都舍不得,怎么可能给官员们上朝前暖手烧这么多碳,也就是平民碳出现后,炭火在各处才广泛应用起来。
朱标在众人的起身恭迎中走到最里侧坐下,户部尚书赵文景亲自倒上一杯热茶,朱标笑笑接过说道:“户部不会又缺粮了吧?”
赵文景嘿笑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各地的赋税都到齐了,存到了太仓里面,若是现在跟殿下说没了,恐怕是要被殿下泼一脸的热茶了。”
朱标还是比较欣赏这个户部尚书的,虽然此人同胡惟庸走的颇近,但也并不妨碍,毕竟丞相本就是携领中书省统辖六部衙门的。
朱标喝了口热茶问道:“户部统计出今年的田亩了吗?”
赵文景身材矮胖富态,捂着鼓起的肚皮笑的如同弥勒佛一般:“正要在今日早朝向圣上以及殿下禀报,今岁天下郡县垦田十万六千六百二十二顷四十二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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