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帝王合作的咏月诗,虽遣词造语没什么艺术,甚至都说不上工整,但帝王的豪情霸气显露无疑,气魄非李煜笔下那种“快踏马啼清夜月”的意境可比的。
众臣歌功颂德,大些懂事的皇子们也跟着吹捧了几句,唯有晋王朱樉一声不吭,众人虽没刻意的去另眼看他,但心中也难免念叨几句晋王小儿心性,难成大事。
别说太子爷地位稳固,就算圣心欲他立,以圣上的挑剔,也绝轮不到晋王爷当太子,真是越大越不成器。
朱标目光扫了眼朱樉,心想孩子这是到叛逆期了?瞧见老爹这么多条旨意,没有一条是专门给自己的吃醋了?
以前老二还有点分寸,不知现在怎么越来越破罐子破摔了,想来或许是老三的缘故吧,原本一起在宫里抱团取暖的兄弟俩,突然一个出去当钦差王爷去了,而自己还留在宫里种地,意不平。
朱标现在就有十多个弟弟,老朱年富力强,再给他添十几个也不是事儿,而他自己现在就有两個儿子,还有两个未出生的,即可知他未来子嗣也不会少…
用这种摆烂的态度做法来反抗或者说报复自己父兄,或许显得很蠢,但由朱樉来做却不让人意外,而朱樉这样的皇子将来也不会少,皇位只有一个,宠爱也绝不够多分。
等众人说的也差不多词穷了,朱标就让他们各自散去了,他们回去后还要将圣意转述给其他臣子,并将佳话在士子书生间传扬开来。
这世上残诗绝句何其多,为何老朱偏偏选定宋太祖赵匡胤之诗,就是因为宋朝是离大明最近的汉人正统王朝了,这对蒙元入主中原百年之久的士绅百姓们而言,很重要。
朱标对留在最后的御史钦差道:“一路奔波劳累,回府歇一夜吧。”
按照规矩,钦差传完旨意,是要立刻赶回去复命的,忠勤王事不可轻怠,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微臣谢殿下体谅,为君效命不敢言累。”
“去吧。”
“诺,殿下保重,微臣告退。”
钦差恭敬的退了出去,出了宫门后赶忙奔着家走去,歇一夜是不敢,但有殿下的话在,回府看一眼妻儿再给老娘磕个头的功夫是有了,旁人也不敢调挑刺。
华盖殿内的朱标转到偏殿休息,刘瑾等人赶忙端来茶点,等自家爷开始吃用了,刘瑾才小声道:“段氏使臣进献健马百匹、象皮甲胄百套、披毡、彩漆器皿、马鞭鞍辔、麝香、牛黄等物以及数位段氏先王亲笔抄录的佛经。”
更何况段世不答应,段家就没有别的人了?
聪明人不好找,利欲熏心的蠢辈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原先只不过朱标懒得为段氏费心思而已,当你强盛时,百毒难克万法不侵,当你弱的时候,便处处都是致命的弱点,何谈其他。
段宝年纪轻轻无功无望,凭借的不过是段氏嫡传这一个身份而已,地方土族愿意支持,支持的不是段宝,而是段家,段家家主座椅上坐的是人是狗都不重要,只要姓段,能让大家有个明目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就好了。
朱标简单的吃了些,又躺在榻上歇了半个时辰,然后起身回谨身殿批阅奏章去了,想来朝堂这段时日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
入夜后回返东宫,却见常洛华领着李嫣王蕊出迎,这倒是罕见,常洛华向来没有叫妾室们相陪立规矩的习惯,李嫣除万不得已,绝不会往常洛华身边凑,王蕊更是谁都不想搭理,只想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臣妾等恭迎殿下。”
“嗯,进去坐吧。”
朱标落座后端起茶杯品了起来,常洛华开口道:“过几日东宫就要迎纳姐妹了,臣妾叫来两位良娣商议一下章程。”
朱标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素不相识就要同床共枕,总不会是什么好体验,何况肯定也有些长相品性都不会合他心意的,可操劳还是得操劳。
总不能迎进来让人守一辈子活寡,就在这宫里死死的熬着,那未免太残忍了些,也失去了联姻赐恩的意义,可又能有办法呢,相忍为难吧,起码是保家报恩了。
“臣妾们想着西面新建的殿阁不错,两人一院也有个伴儿,打算着人赶紧收拾一下,爷以为呢?”
朱标的东宫一妃二娣已经满了,再来谁也不过是承微昭训,良媛位份虽还有空缺,但有陈韵清在,家世不到陈家这等地步的,也不好直接立为良媛,否则对陈家未免有些难堪。
既然只是承微昭训自然是没有独居一殿的资格了,每月能领到的份例也有数,这也是宫里女人们奋斗的原因了,倒也不是真缺男人,可能就是想住大院子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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