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抬了抬手,缓缓说道,紧接着便发现二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何事啊?这个时候你们二人不该是在批阅考卷吗?”
朱标看着蔡、薛二人,忍不住问道。
听了朱标的话,蔡、薛二人对视了一眼,不自觉的躬下了身。
“回禀太子殿下,我等在批阅考卷之时,翻到了九安侯的考卷,因为一时无法定夺,所以特地前来向太子殿下请示。”
蔡元吉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果真是他?!怎么了?难道他又交了白卷!?”
朱标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忍不住大声问道。
“回殿下,这次不是白卷,不过...”
“太子殿下看了便知。”
听到朱标的问话,薛儒迟疑着开口说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考卷,恭敬地捧在双手之中。
朱标皱了皱眉,示意肖琦将考卷从薛儒的手中接过,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可是当他打开考卷的那一刻,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顿时脸色气成了通红。
只见胡非的考卷之上,用毛笔画了一只鸡不像鸡,鸟不像鸟的画,整张考卷之上除了这幅画和一个署名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胡非的考卷?!”
朱标瞪着蔡元吉和薛儒,咬着牙,狠狠地问道。
“回太子殿下,正是。”
薛儒拱着手,胆战心惊的说道。
当时胡非睡觉的时候,他还亲自去查探过,发现墨迹之后确认胡非没有交白卷,可是当胡非交卷之时,他越想越不放心。
于是便留了个心眼,在收齐所有考卷之后,特地从一堆考卷之中找出了胡非的考卷,当他看到考卷上只有一幅画之后,表情不比现在的朱标好看多少。
所以二人商议之后,这才立刻进宫向太子禀报。
看着手中这副画作,朱标直接哭笑不得,一边气得无法抑制,一边又对胡非的口是心非觉得无力。
今日在文贤馆之中,胡非明明答应他要在第二场考试中好好发挥,可是没想到最终等来的却是胡非的又一次胡闹。
他已经忍无可忍!
“肖琦,立刻带人去把胡非给本宫带来!”
“如果他拒绝,绑也要给本宫绑来!”
紧接着,朱标抬头看向了肖琦,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
肖琦答应了一声,迅速带人出宫而去。
看到盛怒的朱标,蔡元吉和薛儒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太子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等先行告退了,还有很多考卷等着批阅。”
蔡元吉向前一步,拱着手,恭敬地说道。
“不必急于一时!等胡非来了之后,你们二人做个见证!省得他不承认!”
可是朱标并没有答应,直接沉声拒绝。
听到朱标的回答,蔡元吉和薛儒的脸色全都有些难看,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紧张。
他们担心的,是害怕胡非进宫之后一旦受到责罚会迁怒于他们,所以想借机溜走,但是没能成功。
无奈之下,二人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肖琦将胡非带来。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朱标很生气。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快步走进了大殿之中,来到了朱标近前。
“启禀太子殿下,养心殿那边派了人过来,求见太子殿下。”
小太监一边行礼,一边恭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
朱标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之后,沉声说道。
很快,另一名小太监缓缓走进了大殿,冲着朱标恭敬地行了一礼。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小太监一边低着头,无比恭敬。
“何事?”
朱标迟疑着,试探着问道。
“回太子殿下,陛下派奴才来问问,昨日第一场考试的成绩是否已出,九安侯的成绩如何?”
小太监低着头,一五一十的说道。
可是听到这话的朱标和一旁的蔡、薛三人,却同时脸色大变,蔡、薛二人更是满脸惊恐,不知所措。
“还没有。”
“你回去告诉父皇,就说今年的考题与往年略有不同,需要慎之又慎,所以本宫打算待三场全部结束之后,再将所有成绩总结归拢,请父皇稍候几日。”
“如果父皇深究,就说本宫到时会一并禀明。”
朱标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大声说道。
“是。”
“奴才告退。”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恭敬地行了一礼,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退了出去。
看着小太监离开,朱标忍不住松了口气,只希望父皇不要因此生疑,更希望等胡非进宫之后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无论如何,最终这件事都得想办法在不惹怒父皇的前提之下向父皇禀告。
想到这里,朱标就一阵头疼,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仿佛跟胡非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位居东宫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被动,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洪宾楼中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