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整编京营的圣旨刚刚传下去,如今又让京营出战,微臣担心人心惶惶。”
于谦这个借口很拙劣。
“不必整编了,朕食言而肥,多给京营些赏赐,就启程去河套吧。”
“命令延绥镇东部镇守王祯、西部镇守王斌,配合京营。”
朱祁钰语气一缓,延绥镇建设得并不完善,仅有两路镇守,互不统制,没有总兵,导致两个镇守矛盾不断,每月都上书互相攻讦,他看着也头疼。
“朕打算将河套,纳入延绥镇,配一总兵,掌将军印!”
他扫了眼于谦,等着于谦开口。
于谦并未出言举荐。
“朕打算派范广去,太傅、太保,以为如何?”朱祁钰问。
果然是范广!
范广凭此功,就要封侯了。
范广也是命好。
“微臣并无异议。”于谦躬身道。
“传旨,命宁远伯范广,敕为总兵官,佩征虏将军印,镇守延绥地方,延绥原东西两路,暂且不变,再设北路,延绥镇以后便有三路。”
朱祁钰郑重道:“河套好收,但不好经营,二位可有良策教朕?”
“陛下,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河套产粮,便是宝地,若不产粮,都是空谈,早晚都要放弃。”
胡濙斟酌道:“老臣以为,河套应该农牧并举,并以畜牧为主业……”
“绝对不行!”
于谦皱眉道:“老太傅,您没去过河套。”
“如今的河套,和数年前截然不同。”
“前些年河套沦为放牧场,尚有牧民在那讨生活,近两年牧民都嫌弃河套这不毛之地。”
“若再强行放牧,水土流失更加严重,河套更加残破。”
“微臣以为,收复河套,当以养为主,保护水土,大肆种植树木,挖通河运,以内地之粮,养河套之民。”
胡濙立刻反驳:“那怎么能行?”
“之前石尚书便算过这笔账,若由内地供养河套,一年就需要三十万两银子,这钱从哪出?”
“这还不算养兵的钱。”
“只种树不种粮,完全亏损。亏个几年,朝堂入不敷出,只能被迫放弃,绝对不成。”
“你再算算,一棵树,起码十年成材,而且到了冬天,本地百姓肆意砍伐,能剩下多少?”
“每年反复栽树,又是一大笔开支。”
“挖通河运,就得长期维护,还得花钱,丰裕年头还好说,若是坏年头,内地百姓都顾不上呢,何况河套了?”
胡濙是坚决反对。
于谦苦笑:“老太傅,这是唯一的办法,河套贫瘠,供养不起多少人了,连牧民都嫌弃的地方,您想想。”
“若是有能在贫瘠土地上种出来的作物就好了。”朱祁钰喃喃自语。
“陛下,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作物啊?”
胡濙苦笑:“若是真有,甭说河套,就是整个漠北,那都成了宝地了。陛下,您就别天马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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