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开始和稀泥了:“宣德朝,兀良哈投降了大明,后来勾连瓦剌,成了带路党,才有了土木堡之败。”
“如今瓦剌退去,还有正在整合草原的鞑靼。”
“兀良哈完全可在大明和鞑靼中间游走,两边要好处,两面三刀,凭什么甘心被汉化?”
朱祁钰眯起眼睛:“有困难就不做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整饬河套,治理好了河套,便能重开西域,您不是心心念念,重开西域嘛!”胡濙继续和稀泥。
朱祁钰脸色越来越黑。
朕说的话,都是放屁?被你一盆稀泥,和没了?
“陛下,攘外必先安内,湖广尚且未平,如何平兀良哈?”
“老臣的意思是,应先安置湖广,将湖广打造成两宋时的粮仓,再以湖广之粮,征讨草原!”
“您看如何?”
胡濙这和稀泥的手段,硬生生把朱祁钰的眼睛,从辽东拽回到湖广。
“湖广朕心里有数。”朱祁钰不领情。
“要不派遣使者,去探探兀良哈的底?总要先知道兀良哈的情况,就先动手吧?总要有个轻重缓急,主次顺序。”胡濙见和稀泥不灵,干脆来一个拖字诀。
朱祁钰不跟这老头说话了。
只要跟他说话,就会进入胡濙的节奏,掉进他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老头,有一万个心眼子,但都是歪的!
“朕想办点事,是真难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罢了,朕不管了,啥都不管了。”
“朕这皇帝啊,做得无甚趣味。”
“漠北王的王妃又怀孕了,这回生个嫡子,王府的王位、皇位都有着落了。”
“反正太子也不是朕的亲儿子,朕死了,管他死后洪水滔天呢!”
完了!
皇帝要耍无赖了!
群臣脸色煞白,赶紧磕头请罪。
胡濙都快哭出来了,士大夫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希望皇帝是个明君,爱民如子嘛,结果人家皇帝做了,你们士大夫不愿意啊,等着被史书骂吧。
尤其不能涉及漠北王!
这就是个神坑,多少人掉进去了!
等等,漠北王有又嫡子了?残疾的钱皇后……哦,钱王妃有喜了?
漠北王是真能生啊。
现在想想,若是夺门之后,漠北王复辟,未尝不是好事。
当今陛下给人的压力太重了,思维跳脱,今天要做这、明天要做那的,安稳惯了的百官,跟不上他的节奏。
也不想跟,安安稳稳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那些考上河西举人、进士的读书人,也都早早离开了西北,迁居内地,导致文风愈加衰微。”
“所以,微臣以为,陛下想兴河西文脉,当请南方大儒去河西,在河西开学宫,给河西学子讲解经义。”
白圭这话说到了很多北人的心坎儿里。
能站在这里的,祖上皆是名门,就像是白圭,祖父尚且做过元朝的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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