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穷困,如何买得起昂贵的棉织品?”
董赐实话实说。
西北穷困,是朝野共识。
新收复的河套,恐怕比西北还要穷困一些。
“你说的对!”
“河套穷困啊,确实买不起好衣服。”
朱祁钰喃喃自语:“总不能朕给他们花钱买吧?天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给河套人买了,其他省份的人,发不发钱?”
“都是汉人,怎能厚此薄彼呢?”
“对了,毛纺织如何?河套半耕半牧,盛产羊毛,完全可以发展毛纺嘛!”
朱祁钰灵光一现,毛衣呀,又保暖价格又低廉。
还能让河套百姓营收。
若行得通,辽东、西北,毗邻草原之地,都可以发展毛纺织啊!
董赐满脸懵:“皇爷说的是毛毡吗?”
“用羊毛编织的衣服。”朱祁钰比划。
羊毛还能制成衣服?
董赐摇了摇头:“皇爷,这个奴婢闻所未闻,奴婢这就回去问织工,说不定织工就知道呢。”
朱祁钰也不会织毛衣啊。
“羊毛纺线,听说过没有?”
董赐摇摇头。
朱祁钰火大:“叫个懂织工的,进宫!”
“求皇爷恕罪!”董赐吓得连连磕头。
“起来吧,去宣几个织工入宫,朕跟她们说。”
朱祁钰想着,在河套地区发展毛纺,以毛纺控制草原上的羊群,吸引内地商人放眼草原,进而实控草原。
很快,四个织工进入勤政殿,礼节很不标准。
路上太监教了她们很多遍,进了勤政殿就忘记了。
朱祁钰懒得计较:“你们都是成熟织工,朕问你们,可有办法,用羊毛纺线?”
“回、回皇爷的话,奴婢小时候,家里穷,俺娘用羊毛给俺做了身衣服,一点都不保暖,还扎得慌……”
一个织工小心翼翼道,称呼完全错乱。
“能否纺线?”朱祁钰又问一遍。
她点了点头:“能。”
“你母亲是如何制衣的?”朱祁钰又问。
“跟编筐似的,编成布袋子,然后就披在身上,就是衣服了。”
她傻乎乎地回答:“皇爷,毛线易断,又不能裁剪,编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不能动弹,乱动的话就坏了。”
能纺成线就好。
“你们也都用过毛织品吗?”朱祁钰问其他三个织工。
都点了点头,说了一堆毛织品的缺点。
和棉织品比起来,毛织品就是渣渣。
“确实缺点多多。”
朱祁钰和颜悦色道:“那你说说,你娘给你编织的毛衣,保暖吗?”
“啊?”
那织工张了张嘴,仔细想一下,竟点点头:“那年冬天特别冷,奴婢却一点都没感到冷,俺哥俺姐都羡慕俺哩。”
“你叫什么名字?”朱祁钰问她。
“回皇爷的话,俺叫三娘,俺姓孙。”这织工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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