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由礼部定。”
“今年的试题,朕亲自出,也就没了泄题的风险。”
朱祁钰打算问一问生员,迁居孔氏,如何?
这是他的恶趣味。
看一看,天下生员的心。
处置了一会政务,又些饿了,用了几块点心,溜达一会。
“皇爷,咸安宫那边派人来报,说太后病了。”冯孝瞅准机会进言。
朱祁钰眸子一阴,太后又作妖了!
“让太医去吧,朕没工夫。”
说完,便进了勤政殿。
冯孝苦笑,跟着进殿劝道:“皇爷,孝名尤其重要呀。”
“你……”
朱祁钰才想到,自己因为迁居孔氏,而声名狼藉。
江南的文人,冷嘲热讽,各种咒骂的文章,不绝入耳。
“罢了,朕去!”朱祁钰刚想说,杀光江南文人。
但自己的大业,需要文人啊。
所以,他就强征一批文人去朝鲜,恶心他们。
算作报复。
但骂名已经担了,就得用孝名,压制贤名,毕竟百善孝为先。
这也是他必须和孙太后和解的原因。
嫡母得供着,生母也得好生对待啊。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罢了,朕去吧。”
本想再看一会奏章,发现无甚心思,便起身去咸安宫。
进了咸安殿。
“给母后请安!”朱祁钰躬身行礼。
吴太后躺在帘子后面,翻了个身,语气冷硬:“哀家不安!”
“母后身体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诊治,朕就不扰母后心烦了,明日再来向母后问安。”
朱祁钰退了出去,可不想触霉头。
“站住!”
吴太后坐起来,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大怒道:“皇儿,你为何要让那妖妇执掌后宫?”
“母后,请注意措辞,皇太后终究是先帝嫡妻……”
“她是嫡妻,那你就是庶子喽?”吴太后忽然大吼。
却没看到,朱祁钰脸色阴沉似水。
庶子!
这两个字,能提吗?
本来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瞬间陷入冰点。
朱祁钰强压着怒火,尽量和颜悦色道:“母后身体不好,暂且安养……”
“哀家养不了!”
“她凭什么执掌后宫?凭什么?”
“她是太后,哀家也是太后!她能执掌后宫,哀家也能执掌后宫!”
吴太后大喊大叫。
朱祁钰紧紧闭上眼睛,猛地睁开:“太后病了。”
孝名,要不了了!
“哀家没……”吴太后刚要说自己没病,却撞到朱祁钰森然的眸光,竟吓得把剩下的话哽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太后病了,乱说胡话。”
朱祁钰目光森然:“令太医给太后诊病,咸安宫内不许影响太后病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等到太后安养好了身体,再行出入。”
吴太后的脸,猛地就白了。
“皇儿,母亲就是心里不平衡……”
“太后病了!”朱祁钰陡然大吼,让她不要再说了!
吴太后吓了一跳,赶紧点了点头,扶着脑袋:“哀家病了,快宣太医啊!”
朱祁钰真是无奈啊,这脑子,怎么执掌后宫?
靠一惊一乍吗?
还是靠蠢?
连仲也是,这点事也不知道劝劝!和他义父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幸好,吴太后装作晕死过去。
算是缓解了尴尬。
但朱祁钰真对她很无语,这母亲就是个惹事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用孙太后,一是缓解和孙太后的冰冷关系,令天下人看到天家亲情,给皇帝孝名。
二是用孙太后的手,调教官小姐,败光孙太后的路人缘。
三是让孙太后、漠北王安分些。
可他的生身母亲,却给他横生波澜,一点都看不出他的苦心,反而给他添堵。
出了咸安宫,连仲被叫出来。
啪!
朱祁钰忽然回手,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连仲吓得跪在地上。
“你怎么不知道劝着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朱祁钰压着声音暴怒。
“奴、奴婢劝了,娘娘不听啊。”连仲哭着说。
“废物!”
朱祁钰目光冰冷如刀:“劝不住,留你有何用?”
“下次要是再劝不住,你也别活着了,去见你义父吧,让你义父好好管教管教你,没用的废物!”
说完,登上御辇,直接返回勤政殿。
连仲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皇帝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对他极度不满。
再有下次,他真的会死!
进了勤政殿,朱祁钰肝火大动:“唐拯死了吗?”
“回皇爷,还没。”冯孝小心翼翼回禀。
“快点放,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祁钰翻开奏章,强压着怒气,继续看奏章。
却看不进去。
愈发烦躁。
“皇爷,公主求见。”冯孝小心禀报。
“常德?她来干什么?”
朱祁钰压着火:“让她进来吧。”
常德欢天喜地进来,她听说母后重新执掌后宫,和朱祁钰和解了,她知道自己好日子要来了。
“皇弟,姐姐想出宫看看,请你允准!”常德像模像样行礼。
“去吧。”朱祁钰装作宽和,对她的称呼也不在意。
但常德得寸进尺,想带着薛厦一起出宫。
朱祁钰瞥了她一眼:“薛厦正在上课,如何跟你出宫?”
“皇弟,也就出宫几个时辰,宫门落钥之前便回来,耽搁不了多少的,姐姐在宫中憋坏了,想出宫转转。”常德央求。
“都允了。”
朱祁钰挤出一抹笑容:“冯孝,去内帑取一千两给公主。”
常德没想到,皇帝竟这般大方。
欢天喜地的走了。
但是,朱祁钰的脸色却阴沉起来:“通知锦衣卫,盯着她!”
“她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送到朕这里来!”
“错了一个字,金忠的脑袋就别要了!”
他猜测,是张軏联系常德了!
不然常德不会匆匆出宫的!
可都知监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孙太后、常德手上还有一条,都知监不知道的线,通往宫外的。
宫里已经被清洗过了,会是谁呢?
朱祁钰目光闪烁,必须挖出来。
心静了一点,继续开始看奏章。
却还是烦躁。
“去把谈氏宣来。”朱祁钰想平静,却平静不下来,不会生病了吧?
谷有之来报,方瑛进宫求见。
“宣进来。”朱祁钰要在方瑛和项忠离京之前,都要叮嘱一遍,才能放心。
他们去了山东,威海市舶司,出宫的太监,也需要他们配合。
至于提督太监的人选,他还在琢磨,没定出来。
今天心情烦躁,不适合做深思熟虑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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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