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统治你,统治漠北王,统治常德,还不够吗?”朱祁钰反唇相讥。
“陛下只能窝里横吗?”
孙太后喝完一口,往茶里吐了口口水。
朱祁钰一阵恶心:“你全部喝掉!”
孙太后也犯恶心,拿起茶杯,哗啦啦倒在地上,把茶碗丢在桌子上,胸口起伏。
“朕让你把地下的茶汤舔了呢?”
朱祁钰话音未落,孙太后就要蹲下去,真的舔。
“打住!”
孙太后算抓住皇帝的小辫子了。
歪着头挑衅地看着他,哀家不要脸了,你又能如何?
该死的门。
怎么就没关呢!
“皇太后,朕是想跟你和平相处的。”
朱祁钰有些渴,吞了口吐沫,润润嗓子:“把名单交出来,你继续做你的太后,朕不再踏入仁寿宫。”
“呵呵,这样的傀儡,当着有什么意思呢?”孙太后将脸上一片一片的茶叶捡下来,丢在茶碗里。
“朕当了七年傀儡,不也过来了吗?”
朱祁钰眸光便厉:“七年来,你是如何对朕的?朱见济是怎么死的,你这么健忘吗?”
“你能当狗,哀家也能吗?”孙太后凤目瞥着他。
朱祁钰冷笑:“那你没当吗?”
登时,孙太后气息不稳,作势要大叫出声,毁了皇帝。
“皇太后,咱们像小孩子一样争辩,是没用的。”
“朕只拿到朕想要的而已。”
“你给朕,朕自然就走了。”
朱祁钰目光幽幽,看着殿外的天空:“否则,朕确实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漠北王就要遭罪了。”
“你敢!”孙太后厉吼。
“朕有什么不敢的?”
朱祁钰扭头,森然地看着她:“那个什么江左盟,要谋朝篡位,背后是谁,还用朕说明白吗?”
“朕只要名单,没有罚他,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你要记住了,你还当太后,是因为朕,不是他!”
“他只是亲王!”
“从他那论,你最多是个王太妃。”
“汤太王妃的辈分高不高,什么下场?”
“常德,只是郡主罢了!”
“天下有多少郡主,就这次被强迁入京的有多少郡主?”
“你想让常德变成那样?”
“你们的富贵,都来自于朕!”
朱祁钰状若吃人:“可你非但不感恩朕,还和他同谋害朕?你还要什么尊严?你配吗?”
孙太后面露惊恐。
当年迎立朱祁钰登基,就有这一层考虑,她还是皇太后。
可让亲儿子登基,她还是太后,比现在更尊贵!
“你这五十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脑子都不如个三岁小孩?”
“他做的那些事,就差直接告诉朕,是他干的了!”
“在朕临死之前,一定会带着他走的!”
“到时候,便宜了谁呢?”
“宗室里的谁,你看看谁登基,还能让你当太后?”
朱祁钰叱骂她:“你个蠢货,帮着别人害朕?有脑子吗?”
孙太后抿了抿唇。
“哼,你说说,周王登基能尊你当皇太后?”
“还是淮王登基能啊?”
“宗室哪个王登基后,还能尊你当皇太后?”
“只有朕,才能敬着你,给你现在的富贵!”
“换了别人,你就得讨饭吃!”
朱祁钰冷喝:“也许,你还有几分姿色,能给新帝一点别样的感觉呢。”
“你,你岂敢如此辱骂哀家?”孙太后大急。
“既然知道,你还敢算计朕?”
朱祁钰死死盯着她:“动动你那猪脑子,朕和朱祁镇厮杀,能便宜谁?先帝还有儿子吗?”
“尚有孙儿……”孙太后怔怔道。
“你哪个孙儿能尊崇你?”
“人家没有母亲吗?”
“太子的母亲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
朱祁钰打破她的美梦:“信不信,周氏得势,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蠢货!”
孙太后靠在软背上,眼神迷茫。
“只有朕才需要你。”
朱祁钰长舒口气:“等皇子诞生,朕的皇位稳固,自然要给你百年富贵的!”
“朕活着一天,就得敬着你、尊着你一日。”
“死后也是极尽哀荣,和先帝合葬,受后代世代供奉。”
“诚然,朕说话不好听。”
“但你是朕的嫡母,朕虽非你生,但也要永远尊崇着你,这是礼法啊。”
“有朕在,天下所有妇人,都要听你的。”
“如此权力,难道你真舍得放弃吗?”
朱祁钰语气充满蛊惑力。
孙太后蠕了蠕唇:“天下妇人吗?”
“当然了,你是皇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啊,朕见了你不也得行礼吗?”
“试问天下人,谁不尊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