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报纸上斗,学宫日日都在激烈的辩论,民间的社学也在辩论,堪称群魔乱舞。
皇帝不但不阻止,还在江南开了一千个学宫,请本地大儒授课,并允许各派学说来挑战。
第三个斗,扩大斗争的面。
从江南开始斗,斗到朝鲜去,斗到黑龙江去,斗到甘肃去,斗到新益州去,斗到天下每一个角落,这是地域上的斗争。
这场斗争,没有裁判,没有输赢。
不止是学术斗,武术也斗,运动也斗,厨子也斗,医者也斗,文学在斗,军队在斗,各行各业都开始斗,这是行业上的斗争。
遍地都在斗争,比谁更强。
这是一个思想大爆发的时代,这是一个全球各文化碰撞出火花的时代,是皇帝亲手推出来的一个时代。
就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在哪。
他只是希望,用这种极致宽松的社会、言论环境,逆转大明根深蒂固的小农思想,爆发资本主义萌芽,进行工业革命。
这场战争,他都不是裁判,他也只是选手。
胡濙入宫时,看见一群垂头丧气的士人。
看见他们带来的宝物,不由得一叹,大明这般重视工匠,未来会走到什么地步呢?
他在江南,对江南爆发的新思想,竟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感觉,这种思想大潮着实浩浩荡荡,他这种老人,接受不了的。
报纸上满天飞,各种著作满天飞,一个爱书的人都应接不暇。
在感到恐惧的时候,也感到恐怖的活力。
这是皇帝注入天下的活力,他完全放开管制,甚至民间辱骂皇帝都是家常便饭,皇帝都不管。
思想能不爆发吗?
进入乾清宫,就看见皇帝生闷气呢。
心里咯噔一下,谁又得罪他了?
冯孝赶紧将捷报送到皇帝手中。
胡濙立刻明白皇帝生气在哪了。
“陛下,荡平播州不易,纵然小节有失,也在情理之中。”胡濙劝皇帝不必管。
朱祁钰哼了一声,懒得解释:“四川太大了,一个督抚都管不过来。”
胡濙凝眉:“陛下,四川确实大,但您看四川占据的地方,都是险要地势,一旦云贵臓有变,能立刻出兵。”
“若现在拆分四川,老臣担心乌斯贜和云南有变。”
大明的四川,有一部分乌斯贜,大部分云南,小部分贵州和湖北,地方特别大。
“朕不是想拆分成两个省,为时尚早。”
朱祁钰道:“之前把播州划入贵州了,贵州版图还小,朕想把镇雄府和乌撒府、乌蒙府三府之地,划入贵州。”
胡濙立刻反对:“陛下,您看这地势,镇雄三府,是云贵交界之地,划在四川里,就是用四川挟持此两地。”
“这是张掖之地,不能划走。”
他伸开手臂,动弹咯吱窝,就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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