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干什么不苦?家有什么可想的,若是真想家,就把他们家人都送去西域,正好当做移民。”
孙原贞气坏了。
若没走军吏司,上疏先送到兵部,他直接给否决了,想家就忍着,当兵吃饷就得打仗,想家就犯法。
“孙卿勿怒。”
朱祁钰苦笑着摆摆手:“戍边确实苦,这次看见同袍埋骨他乡,心理受到冲击,想回来很正常。”
“他们敢越过范广,向朕直接哭诉,说明真的苦得不能再苦了。”
“中枢也该理解。”
“确实,调回来七万人,再调过去七万人,靡费巨大,但这笔钱朕得出啊。”
“这些年,朕优待社会各阶级,百姓日子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军将地位提升了,百官吃好的穿好的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朕经营的是信誉。”
“朕可以在世界上没有信誉,但对明人,朕问心无愧,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这是朕积累了二十三年的信誉。”
“他们想回来,朕宁愿放缓西域开拓的脚步,再慢两年,朕也要将他们带回来。”
“以后轮值制度也改一下,三年一轮值,期间给军将半个月年假。”
朱祁钰话刚说完。
孙原贞就跪在地上:“绝对不行啊陛下,去边疆省戍守是苦日子,一旦允许他们回来,路上一定会逃亡。”
“大明祥和的社会环境,会受到巨大影响。”
“再说了,十年一轮值,军饷是地方的三倍,并给他们在当地娶妻生子,这是最好的政策了。”
“还什么年假?皇子都没有年假,他们放什么放?”
孙原贞坚决道:“陛下呀,大明现在银钱宽裕,可以随便挥霍,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政策是放宽容易,再收紧难啊。”
“就说这些年的农业税,大明收上来多少?”
“甚至从景泰二十年之后,大明都已经不去民间收税了!”
“为什么?收也收不上来了,干脆全都免了算了!”
“可是!”
“现在有商业撑着,万一有一天,商业崩盘了呢?百姓又不交税,拿什么养着中枢?拿什么养着大军?”
孙原贞泣涕俱下:“陛下爱民,天下皆知。”
“可百姓不能这样爱啊!”
“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哪有半分家国利益呀?”
“现在陛下要是再派人去收税,肯定遍地造反,烽烟四起,您这不是爱民,而是纵民啊!”
朱祁钰凝眉,说的也对,百姓确实没什么良心。
中枢以前是蠲免税赋,到期之后去收,全都在逃税,中枢给的十年好处,都当忘了。
这几年,干脆农业税一分都收不上来了。
也就是朱祁钰,靠收商业税维持中枢,否则大明就覆灭了。
谢迁也跪在地上:“孙尚书此言极是,政策放宽容易,再收紧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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