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他和朱祁镇之间的巨大鸿沟就抹平了!甚至,他要比朱祁镇更加优秀,起码他没在土木堡之战丧权辱国!
朱祁镇那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嫡子身份,也会被摔入尘埃之中,因为你是婢女生的!是庶子!你不配做皇帝!
“聂尚宫,回答朕!”朱祁钰猛地上前一步。
“陛下想多了,太上皇自然是皇太后亲子,绝对无假,宫中归档纪录得清清楚楚,宫里的老人、宫外的老臣也都能证明。何况当时张太皇太后健在,岂能发生此等鱼目混珠之事?还请陛下切勿多想,太上皇绝对是皇太后亲子。”
显然,朱祁钰打在她的七寸上,她什么都不怕,就想要一个清名。若被剥光了放在人群里站着,她只能一死了之了。
“皇太后十岁入宫,当时你在宫中?”朱祁钰又问。
“在。”
“为何不出宫?”朱祁钰又问。
“奴婢宫外没有家人,也没有牵挂,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便留在宫中伺候。何况张太皇太后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当尽心竭力。”聂尚宫答对如流。
“不曾找过太监对食?”朱祁钰目光闪烁。
“奴婢不敢祸乱宫闱,坏了宫里的规矩!”聂尚宫急声道。
“就是不曾找过了?”朱祁钰缓缓道:“宣个稳婆进宫,为聂尚宫查一查身体!”
那个诞下朱祁镇的宫女,很有可能是聂尚宫!
朱祁镇是先帝子嗣,朕也是先帝亲子,她出身太皇太后的宫中,应该一视同仁才对。而且,她无儿无女,不涉及到嫡庶传承家业,为人不贪钱财不贪名利,在宫中颇有好名声,却偏偏针对于朕,苦心造诣的帮着皇太后戕害于朕,对朱祁镇的正朔看得极重,实在太矛盾了。
“陛下,奴婢何德何能会被宣宗皇帝临幸?如何诞下太上皇?请陛下不要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粗使丫头,得蒙张太皇太后不弃,一路提拔,方有今天。陛下看奴婢厌烦,赐奴婢一条白绫、一杯清酒即可,奴婢绝无怨言,何必拿奴婢来玷污皇太后呢?”
聂尚宫叩首:“八年来,陛下总疑神疑鬼,认为有人戕害陛下,您以为皇太后不是您的生母,便处处防备,实则皇太后对陛下处处袒护,视如亲子。奴婢看在眼里,便知道陛下病了,陛下是疑心病,不杀光你心里所有怀疑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杀光了又如何,你梦里还会出现他们,这是心魔,陛下只要活着,就会看到他们!”
“大胆贱婢,敢诅咒陛下!”金忠一个耳光扇在聂尚宫的脸上。
但聂尚宫不服气地瞪着朱祁钰:“陛下病了,无论奴婢如何说,陛下都不会信,只会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陛下晚上肯定睡不着觉吧,恐惧、害怕、暴戾,想杀光你看到的人!是不是?陛下病了!”
“杀了你个贱婢!”金忠兜头又扇了几个耳光,就要动手杀人。
朱祁钰却拦住他,神情淡漠:“她在逼朕杀她!聂尚宫,你着急了,骂朕病了,激怒朕杀你。但朕不会的,朕是仁君,千古仁君!来人啊,把她剥光了,放在门口站着!金忠,你盯着她,不许她自杀!朕要把她肚子里的秘密,全都挖出来!”
“刘祥怎么还没回来?再去找个老太监,召来问话!”朱祁钰迫不及待查阅归档了,只要剥除朱祁镇嫡子的身份,他就不成气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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