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广纵马跃入奉天殿,比朕估算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正因为晚了半个时辰,叛军才打到了奉天殿!”
“大殿被毁得一塌糊涂!”
“箭矢就差那么一丁点,就取走了朕的性命!”
“老四,你说朕该怪谁呢?”
朱祁钰倏地笑起来:“前八年,朕确实不是一个好皇帝,和励精图治的正统帝比起来,朕确实不如他呀。”
“易储风波之后,朕的心思扑在生儿子上,让朝中忠良之臣寒心。”
“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还不如放任正统帝复辟呢,反正上面坐着这个皇帝是个蠢的。”
“怪不到别人,怪朕!”
“怪朕对他们太仁慈了!”
“怪朕把他们当成人看了!”
“朕错了!”
“范广纵马跃入奉天殿救驾之时,朕就知道,是朕错了!”
“朕把天下人都当成人看!”
“所以他们不把朕当成人看!”
“朕把朝中文武,奉为神明!”
“所以他们把朕当成一个屁!”
“那朕这个屁,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皇帝一怒,流血百万!”
“朱祁镇尚且一怒,能让整个北方沦陷!”
“朕也是皇帝!就算让天下沦陷又如何!”
“朕当时就剩下一个疯狂的想法,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对!”
“朕疯了!”
“朕从那一刻开始就疯了!”
“杀人,解决不了朕的问题!那朕要杀光他们!”
“于谦姗姗来迟,朕只问他一个问题,你是要当曹操吗?若要当,朕就在这里,杀了朕,扶立朱见深登基,让他做汉献帝,伱就是曹操!”
“当时于谦手握兵权,京营兵权皆在他手中,朕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换做别人,朕也不敢如此质问他,况且正统帝尚在,他完全可以斩了朕,扶立正统帝登基。”
“可他是于谦!打赢了北京保卫战的于谦,他可能讨厌朕,但同样也讨厌正统帝!他可能会迟到拖延,但不会光明正大的反朕!”
“以前朕一点都不了解他,还派人防范他。”
“可那一瞬间,朕全懂了,朕也理解他了。”
“朕跟你说过,于谦这个人很怪,朕琢磨一辈子也没琢磨透他,朕只知道一件事,他想做圣人。”
“对,他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对朝政昏暗,国弱民穷很有意见,他本该避世的。”
“年轻时候的他,尚且想拯救苍生,可年老的他,却只想做一个避世隐仙。”
“是大明皇帝不争气,逼着他领兵打仗,逼着他拯救大明,逼着他做愤世俗人。”
“无论正统帝,还是朕,他都不满。”
“但他话少,不会表达。”
“在他姗姗来迟的那一刻,朕就懂了,他瞧不起朕的,认为朕做了八年皇帝,防备了朱祁镇六年,居然没防住他;笑话朕,当了八年皇帝,竟连几个铁杆将校都没有,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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