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冷笑:“就发宝钞和布匹,先发一个月的!多了朕也没有!”
旋即,语气一缓:“等朝堂过了困难,每人再补助一点。”
“朝堂有困难,朕也有困难,都理解理解吧。”
朱祁钰不是一毛不拔,他现在是真没钱啊。
还要强兵强国,发展国子监、太学,处处要钱,哪有钱发俸禄?反正都是贪官,发不发不都那么回事!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就睁只一眼闭只一眼,过去算了。
陈循仍在坚持:“陛下,读圣贤书心怀天下,却也要填饱肚子啊,臣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饱腹。不如请陛下发一些盐引,以解燃眉之急。”
一听盐引,朝中百官眼睛亮起。
原来在这等着呢!
朱祁钰顿时不悦:
“首辅,超发盐引,比超发宝钞害处更大,你不知道吗?”
“朝堂发盐引做俸禄,因为盐金贵,吃之不易,是让百官吃上盐,不是你们去搜刮民脂民膏的!”
“这些年百官都是怎么做的,朕不追究了。”
“但是,今天,朕不打算发盐引了!”
“只发宝钞和布帛,让百官忍一忍,渡过难关,朕再多发一些钱粮还不行吗?对了,朕内帑里还有些胡椒,也发下去吧。”
一听发胡椒,百官的脸都绿了。
虽说胡椒金贵,但架不住朝堂发了半年胡椒和茶叶了,市面店铺都不收胡椒和茶叶了。
胡椒放在家里泛潮,又不能当饭吃,多少官员如今看着胡椒就头疼。
朝堂不发俸禄,对贪官污吏来说无所谓,但对真正清廉的官员打击是巨大的,逼着他们伸手去贪。
“陛下,老臣以为总发胡椒十分不妥。”
胡濙睁开眼睛,慢慢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老臣也知道户部空空,内帑空空,但全国百官是要吃饭的,朝堂不喂饱他们,他们就要去民间敲骨吸髓,苦的还是百姓啊。”
“陛下,历朝历代很多官员去贪去伸手,都是迫不得已啊,老臣以为,还是发一些钱粮吧。”
陈循的话,朱祁钰可以不听,但胡濙说了,朱祁钰必须重视。
“老太傅可有办法教朕?”朱祁钰语气一缓。
“老臣听说东厂又收了几万两银子,不如先拿出来,解燃眉之急。”胡濙道。
朱祁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还是惦记着保护赋呢!
东厂收上来钱,是要扩张人事的,要帮商人平事,也很需要钱。
倘若没钱周转,东厂口碑崩塌,明年哪个商人愿意缴纳保护赋了?
那时候,保护赋就成了苛捐杂税,御史就能以此攻讦东厂,逼着朕裁撤东厂,斩首舒良!
况且,如今多事之秋,朱祁钰也需要银子傍身,否则真出了急事,谁给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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