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此事到此为止,朕不追究尔夫妇管教不严之罪了!”
朱祁钰偏偏不遂胡濙心愿。
但胡濙,却一声不吭。
平阴夫人先求皇帝,后求胡濙,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最后嚎啕大哭:“陛下赐死我儿,臣妾不敢怨怼!但请陛下,连带着臣妾一起赐死,也好过让臣妾受这挖心之苦!”
一提挖心。
朱祁钰抬起眼皮子:“朱轸让平阴夫人受这挖心之苦,是为不孝,那就赐朱轸剖心吧,拖进来剖,让平阴夫人看看这不孝之子,如何被剖心的,也好让她心中快慰!”
平阴夫人瞪圆了眼睛,皇帝是让我快慰,还是让去死啊?那是我亲儿子啊!
胡濙依旧默不作声。
他在和皇帝僵持,看谁能笑到最后。
朱轸被拖了进来,下半身全是血,惨叫个不停,看见胡濙,连连哀求。
胡濙是医学大家,一听朱轸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没伤及筋骨,皇帝果然是拿平阴夫人母子与他谈判。
他甚至怀疑,揭开军队贪污盖子的人,就是皇帝自己。
贼喊捉贼呢。
“麻利点。”朱祁钰开口。
冯孝撕开朱轸的衣衫,持刀怪笑道:“能被咱家剖心,是你的荣耀,乖乖的,不疼的!”
说着刀子就要戳进去。
“父亲!”
平阴夫人一把抓住胡濙,声音扭曲惨叫:“若朱轸死了,女儿也不活了,您这辈子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父亲!”
见她说得决绝,胡濙就知道今天败了。
“陛下!”
胡濙磕了个头:“请陛下,给老臣一点时间,老臣单独与陛下奏对!”
来了!
朱祁钰做戏一番,才挥斥所有人出去。
“陛下,您究竟想要什么?”
“匣子!”
你用来威胁朕的匣子,你忘了吗?
朕的把柄,你要攥在手里到什么时候呢?你胡濙要干什么?当杨坚吗?
朱祁钰语气冰冷:“朕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女儿、外孙的命,就在你的手中。”
“陛下,当务之急是如何遮掩此案啊!”胡濙看皇帝的眼神充满失望。
“但朕要坐稳皇位啊!老太傅!”朱祁钰没必要隐瞒。
没了皇位,朕管谁的天下呢?
“这……”
胡濙长叹口气:“老臣将匣子原璧归赵!”
“你亲自去取,朕在此等你。”朱祁钰不信任其他人。
“请陛下稍待!”
胡濙磕了个头,慢慢站起来,因为跪得时间久了,双腿麻了,步履蹒跚,却没人扶他。
天色蒙蒙发亮,屋里头亮堂了一些。
就如朱祁钰的心情。
等胡濙归来,将匣子完璧归赵。
朱祁钰把匣子放在内堂。
才诏所有人进来。
“平阴夫人、朱轸,宣镇战火不停,朕先饶尔等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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