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两艘蒸汽机大福船劈开海水,全力行进,昼夜不休。
朱能站在船尾的舵楼里,目光盯着星辰,一脸的严肃。
徐安从船舱里走出来,上了舵楼,对朱能说:「陆奥的俘虏身体良好,通事安抚过他们。只是你不经许可擅自回京,这可是死罪啊。」
朱能目光没有移开,始终看着夜空,丝毫不担心死罪不死罪,只是开口道:「徐安,你知道陆奥的发现意味着什么吗?」
徐安重重点头:「自然!」
朱能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曾经大航海的兄弟,一起历经生死与磨难,闯荡过暴风骤雨,挺过了如魔渊起伏的黑暗大海,抵达了非洲西海岸。
在那里,大家集结相聚,彼此心连心。
在那里,大家分时而行,都指南美洲!
武义,是当时率队远航十大船长之一。
在建文七年五月时,骆冠英第一个登陆南美洲,抵达亚马逊河口,点燃了集合的烟柱。
九支船队抵达,唯有武义带领的船队没有与众人汇合。
哪怕是后来在南美洲的找寻农作物,漫长的日子里,亚马逊河口依旧没有等到武义船队的影子。
所有人都清楚,武义所部很可能已经牺牲了。
毕竟这一路走来,任何一支船队或多或少都折损了不少军士,甚至一些大福船倾覆。
那是一段悲壮的航程!
武义牺牲了,与他一起远航的军士牺牲了。
金陵的英烈碑之上,将武义与张玉的名字放在了一起,将那些死去军士的名字也雕刻下来。
朱能神情有些恍惚,抬手擦去脸颊上湿润的泪:「我若不回去,那回去的将是郑和,骆冠英。这种事来不及通报奏请,郑和不能离开,骆冠英更走不开。只是你回去,我不放心。」
徐安并没有经历过大航海,但对于朱能与武义,与那些牺牲的水师军士情感很能理解,毕竟自己主管东南水师,清楚一艘船上的军士只能是亲和兄弟,将性命托付彼此!
船匠待在船舱里,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巡检一次,确保蒸汽机船只能不出任何故障地长时间行进。除了必要的补充物资之外,船只根本就不靠岸。
数千里的海路,两艘蒸汽机船仅仅花费了五个昼夜便闯了过去,进入长江口后,更是挂出了最紧急的红色旗帜,船头有军士不断敲动锣鼓。
繁忙的长江中,无论是商船还是官船,见此情况都纷纷让出水道,哪怕是搁浅,也必须靠边。
水师急递,红旗锣鼓,这与朝廷的八百里加急驿使一样。
无数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水师船队如何发疯地前行是为了什么。哪怕是传递京都大捷的消息时,水师船队都没如此着急。
难道说,定远行省那里出了问题?
不会吧,足利幕府的人都死绝了,那什么自称天皇的家伙也被灭了,只凭借着一些散兵游勇,如何能与大明无敌的水师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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