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术文冷着脸,起身道:「我一个教书先生,还怕得罪人不成?得罪了又如何,如今朝中清明,并无女干臣,只要有道理,还怕他们?朝廷与国子监想要抽调优秀训导去北平,这我可以理解,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此做派,有利北平,可损害的是地方文教!」
「就以这钱塘来论,打下文教基础我们用了多少年,是六年!六年来,我们勤勤恳恳,耗费心血,这才打下了钱塘社学的基础。眼看着这第一批社学生终于要结业,将在今年参加县学考试,朝廷竟然想要将我们抽走?是你,你去北平吗?」
胡可为自然舍不得钱塘社学,这里的弟子,这里的百姓,这里的风,这里的一草一木。
为了办好钱塘文教,多少个日夜伏案,翻阅
了多少文书,补充了多少教材,声音嘶哑过,双手冻裂过,掉过长发,粉笔用去不知多少……
习惯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如何能离开?
何况一旦优秀的训导全都调去北平,只留下一些不够优秀的先生在这里教书,岂不是砸了钱塘社学的名声,日后这社学还不输给私塾?
这不成,这是心血,无论如何都需要做到钱塘最好!
胡可为叹息道:「那我们写一封文书,告知国子监吧,让国子监在此事之上慎重。」
赵术文挥了挥手,威严地说:「慎重什么?直接反对!胡兄,我们是先生,不是官员,不需要那么多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便是,李志刚是祭酒,国子监与礼部也没这么多小人,告诉他们,不能这样乱来!」
胡可为想了想,终还是点了点头。
赵术文背负双手,看着眼前不大的池塘,沉声道:「六月初,钱塘学子将参加县学考试,你有什么看法吗?」
胡可为走至赵术文身旁,凝眸道:「你说的看法,是什么看法?」
「你清楚。」
赵术文轻声。
胡可为摇了摇头:「用不了多久,钱塘县学、社学训导、地方私塾先生,包括你我在内,都会抽一部分人前往县衙,在那里完成县学试卷的编写、校正……」
赵术文看向胡可为,摇了摇头:「你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个事。」
胡可为有些郁闷,叹息道:「于谦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赵术文目光笃定,坚定地说:「先生不能抽调离开地方,是因为先生肩负太多职责。可弟子不同,他们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好的教育。于谦这些年来的进步你看在眼里,两年前,你拿了一套县学试卷给他,结果呢,他的成绩足够让知县震惊!」
「这两年来,我们一直按着于谦,是怕他骄傲,迷失自我,毕竟年少成才,绝尘而去未必是好事。为了满足于谦,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连府学里的教材都给找了出来,甚至不惜求教国子监董伦,让他从国子监里递送来一批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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