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寒暄几句后,便询问道:“佥事大人,寒冬将至,不知朵颜卫可做好准备?”
脱鲁忽察儿面露难色,唏嘘长叹两声,说道:“还请王爷放心,朵颜卫过冬,没有问题。”
朱权摆了摆手,道:“看你神态,可不像是没有问题。往日直爽,怎就不见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爷,真的没有问题。”
脱鲁忽察儿肯定地说道。
一旁的哈儿歹连忙说道:“大人,怎么能叫没有问题,今年冬日,可是困难的很啊。”
“解决一个人,还需要我们朵颜卫动手?”
脱鲁忽察儿意外地看着朱权。
朱权微微摇头,说道:“他可不能死在这里,本王安排的人已调查清楚,刘长阁此行主要目的,确实是调查大宁都司房宽,可房宽此人并无多少破绽。本王需要朵颜卫帮忙的,便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哦?”
脱鲁忽察儿饶有兴趣地看着朱权。
朱权将刀子插在桌案上,冷厉地说道:“祸水东引。”
刘长阁跟着哈儿歹,走了很多帐篷,甚至去了朵颜卫的临时仓库,里面的物资,也仅仅是朝廷拨发,并没有其他渠道输送的物资。
站在一处高坡上,刘长阁看着草原上纵横驰骋的少年们,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虑。
经过这些年的修养生息,朵颜卫人口增加不少,加上蒙古各部落之间谁也不服谁,时不时会发动战争,一些人为了避祸,从鞑靼部落中跑出来,加入了朵颜三卫。
壮大的朵颜三卫,当真没有野心吗?
刘长阁不确定,但看那些年轻人,弓马娴熟,英勇无畏,一旦成为大明的敌人,将是一场灾难。
大明的骑兵,往往是后天训练的。
而蒙古骑兵,却是天生的。
“这些人不除,定是大明心腹之患!”
刘长阁心中想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跑了过来,骏马腾起,少年没有抓住缰绳,翻身滚落,呲牙喊着:“黑齿,你又摔我!”
马匹低着头,啃着枯黄的草根。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看着牵马走过来的刘长阁,眼神一亮,喊道:“你的佩刀看着不错,我们摔跤,我赢了,你把佩刀给我如何?”
刘长阁哈哈一笑,道:“这把刀可不能给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鄙视地说道:“连接受摔跤的勇气都没有,如何配知道我的名字,汉人是懦夫吗?”
“不接受挑战,便是懦夫不成?”
刘长阁微微一笑。
少年傲然向前一步,道:“自然,是男人,就比一把。”
刘长阁拍了拍身上的腰刀,嘴角一动:“若我赢了,你又能输给我什么?”
少年眼神中透着不屑,咧嘴道:“我完者帖木儿可没输给过任何人,若我输了,黑齿归你,这可是千里良驹,如何?”
“完者帖木儿?”
刘长阁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的孩子竟是脱鲁忽察儿的长子。
“完者帖木儿,不得无礼。”
哈儿歹骑马赶了过来,冲刘长阁拱了拱手,道:“孩子不懂事。刘经历莫要见怪。”
刘长阁哈哈笑了笑,并不介意,将腰间的刀取下来,递给完者帖木儿,道:“既然是佥事的儿子,还是要有一份见面礼的。”
完者帖木儿看着刘长阁,冷哼一声,抓住缰绳,踏过马镫,飞身便上了马背,拨动马头,冷冷地说道:“我完者帖木儿想要的,是打败你,然后拿走你的刀。如今你因父亲而给我,是可怜我吗?这样的刀,已经配不上我,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完者帖木儿便打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