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允炆不相信朱棣与朱橚关系很铁,但兔死狐悲的事并不少见,朱橚被处理了,朱棣会不会认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朱允炆需要朱棣,所以迟迟不动周王,哪怕是安全局拿到了开封同知王文涛的口供,朱允炆也选择按兵不动。
“走私盐铁,乃是朝廷重罪,房宽清楚这一切,若他真的知法犯法,也必不会如此张扬,在安全局前指挥史抵达之后依旧如此行事。由此,臣认为,此事不假,然其未必是真。”
虽然解缙说得有些绕,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之人,皆听了个明白。
朱允炆拿起奏报,皱眉审视。
按解缙所言,刘长阁所看到的真实,审问出来的真实,只不过是一场戏,专门为刘长阁表演的戏。
茹瑺、徐辉祖、解缙,都认为房宽是不会勾连朵颜三卫,或者说,房宽根本就没这个能力与条件去走私盐铁。
可如果不是房宽走私盐铁,那是谁导演了这一出戏?
朱允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杨荣,问道:“杨荣,既然你也在这里,不妨谈论下你的看法。”
杨荣见朱允炆点名,便微微点头,对周围人行了礼,方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臣认为解阁说得极有道理。刘长阁身为安全局前指挥使,其能力自是不简单。奏报中有如此一句,体现了刘长阁的预判。”
“哦?”
朱允炆有些意外,拿起奏报,仔细看去,竟也没有发现其中问题。
杨荣缓缓说道:“刘长阁言说,于泰宁卫返回大宁途中,与宁王一起撞见商队,宁王意亲斩之。这句话,看似无关,实则紧要。”
“哪里紧要?”
茹瑺插了一句。
杨荣凝聚心神,认真说道:“首先,宁王意亲斩之,而非宁王意斩之,一个亲自,说明宁王想要亲自动手斩杀商队头领,然被刘长阁所阻,没有得逞。”
“这个动作虽细微,但却透着一股此地无银的意味,宁王想要杀人,给人的感觉便是,此人绝非宁王之人,由此,宁王可以置身事外,旁观安全局与都司之间的斗争。”
“然则,依尚书大人、府事大人所言,房宽怕是不太可能行此走私之事,暂且假定并非房宽,那除房宽之外,整个大宁又有谁能调动十石食盐,又有谁能有资格走私朵颜三卫?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善谋之称的宁王。”
“当然,这一切推断,都建立于假定房都司非为走私幕后之主,若他不能洗掉嫌疑,那推断宁王为主谋,便只是猜想。”
杨荣的话,令人惊讶。
茹瑺、徐辉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已是认可杨荣的话。
解缙也微微点头,杨荣的判断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宁王善谋,是众人共识。
若真的是此人暗中布置棋局,那以刘长阁的能力与手段,未必可以看得穿,也未必能对付的过。
朱允炆深深看着睿智的杨荣,道:“无论如何,大宁都不容有失,朵颜三卫也不容有变。说个章程出来,如何应对大宁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