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芳连忙看向郑刚、潘叔正,这孔讷在短短时间里,先是阳盛阴衰,后是阴盛阴衰,这又变成了阳盛阴衰,人又不是打铁,烧红了放在水里一激,敲打敲打更好用,这是人啊。
青年甩开手中的折扇,纯白的绢布之上,只写了两个飞舞大字:
庞焕!
“是你?!”
潘叔正猛地一惊,后退两步。
郑刚微微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此人什么来头,竟然连潘叔正这种官员都畏惧不已。
“郑大人,潘大人。”
庞焕轻轻拱手行礼,然后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孔讷,道:“此间事,安全局接管了,无关人等,还请立刻离开这里。”
“安全局庞焕?啊,你是血手阎罗!”
郑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此人正是安全局在山东的最高负责人,千户庞焕。
此人曾坐镇济南,捣毁过七处白莲教的据点,每杀一人,必留一道血手印,落下一个血手阎罗的称号。济南城中,一些百姓甚至拿血手阎罗吓唬爱哭的孩子。
此人心思缜密,手段残忍,为人强势,但正因他的手段过人,才让现在的济南城再不见白莲教徒踪迹,甚至济南方圆百里之内,称得上是路不拾遗。
有一个如此人物坐镇,什么宵小之辈,白莲弥勒都不敢待在济南城。
现在这个血手阎罗竟然来到了济宁!
“庞焕,此事还轮不到安全局管吧?”
郑刚严肃地说道。
庞焕轻轻扇动折扇,自顾走向床边,道:“衍圣公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若他出了意外,郑大人,潘大人,你们认为自己头上的乌纱还能戴多久?”
“你……”
郑刚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
庞焕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你们,在犯人没有找到之前,竟然打开城门,放民往来。呵,若我没有猜错,凶手怕早已离开济宁城!”
“一定要抓到凶手!”
孔公鑑握着拳头低沉地喊道。
庞焕瞥了一眼孔公鑑,看向郑刚,道:“这件事与白莲教有关,与更大的事有关,已经不是你们知府衙门可以过问的,一干事,一干人,没有安全局的命令,谁都不准离开,包括你郑大人!”
“你放肆!安全局可没有拘禁、抓人之权!”
郑刚愤怒。
自己好歹也是知府,兖州府最大的地方官,你一个小小的安全局千户也敢骑在我的头上?
庞焕坐在床榻上,翘起二郎腿,看着郑刚,缓缓说道:“哦,那你离开一个试试?”
郑刚甩袖就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刀出鞘的声音便响了出来,长刀拦路,挡住了郑刚。
“庞焕,你竟敢违背皇上亲自设下的规矩!本官定上书弹劾你!”
郑刚心头满是怒火。
庞焕要折扇插在腰间,将目光看向蔺芳,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离开,谁死。安全局的规矩,我破一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