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有些狂傲,多多少少有点虚无历史主义的影子,但事实就是如此,封建王朝的兴衰荣辱,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皇室与官僚体系的治理,取决于最上层的人如何把控方向,如何决断与管理。朱允炆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无法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但却可以如唐宗一般,轻徭薄赋,珍惜民力,克制自身的**与冲动,不轻易扰动民间,不轻易在民间掠取。
“递送京师,交付内阁处置吧。”
朱允炆并没有直接处理文书,虽然这样很简单,但这件事如果不通过京师六部与内阁,谁又能吸取教训,又如何引以为戒?
“可留句话?”
薛夏询问道。
朱允炆想了想,提笔写下一行字:
结党营私罪不可恕,胡忻当弃市,其他按律处置。
所谓弃市,通俗来讲,就是菜市口砍头,公开斩首。
对于这种大贪大恶之徒,朱允炆也不客气,既然古代有观赏行刑的喜好,那就用用吧,虽然可能会带来少儿阴影,但能少几个恶棍,阴影一阵子也没啥。
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郑治又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郑治汇报:“周登被控入室杀人,然其自称有冤,是为胡忻诬害。”
朱允炆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说道:“有什么冤屈,安全局调查清楚交给姚善处置应该不难吧?”
郑治面露难色,道:“皇上,这件事臣处理不了,姚知府也处理不了。”
朱允炆有些奇怪,苏州府正在整顿,姚善正是用手段立威与清除残毒的时候,什么冤案、错案到这个时候也该清理一次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处理不了的?
“何事,讲!”
朱允炆认真起来。
郑治回道:“皇上,周登虽是嘉兴人,却也不是普通百姓,他自称是徽州府歙县六房之一的户房典史,据他所言,他曾翻阅账册,认为有人对歙县账册动过手脚,导致歙县每年多缴纳九千余石税赋,百姓承压已久,可谓民不聊生。”
朱允炆皱眉,如果是徽州府的事,那苏州府确实是管不了,沉思稍许,道:“徽州府山多地少,产粮不多,我记得前几年整个徽州府税赋不过十六万石,若歙县百姓当真多缴纳了九千余万石,那可是一件大事!”
郑治道:“确实如此。”
朱允炆揉了揉眉心,舒缓着神经,道:“周登可有证据,他又为何落在苏州府?”
郑治回道:“据周登交代,他只是六房典史,一介吏员,并无上奏权限,为了将此事上报朝廷,曾找过徽州府知府衙门,但府衙并没有理睬。万般无奈之下,他便寻机出了歙县,带着证据来到苏州吴县,找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当时的吴县推官申成。”
“后来呢?”
“后来申成夫妇被害,周登被视为囚犯关入大牢,一关就是三年。”
郑治道。
朱允炆拍案而起,冷厉地说道:“人命关天之事,为何不上奏朝廷!”
郑治一脸委屈,三年前你还是太子呢,太祖爷那时候身体也不好,哪里会关注到这种地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