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见左右没人,加上朱有爋毕竟是周王,考虑到瘦死的王爷也有钱,便低声道:“朝-鲜给皇上送了个美人,据说国色天香,许多大臣都看迷了眼……”
朱有爋打断了宦官,道:“说其他事,比如刑部可有要案,安全局可有动作?”
对于这点事朱有爋毫不在意,哪怕是朱允炆弄了一堆妃子也不关自己的事。
宦官苦着脸,低声道:“王爷,这哪是小子能听得到。”
安全局强制驱离是不可能的,只好把守着大门,等待宫里传来消息,是冲进去干掉朱有爋还是抓起来吊打一顿。
顾三审看着这些官员,目光中带着忧虑,人多不是个好事,防护起来更难,便拉过汤不平,道:“用点心,盯仔细了,皇上亲自来了。”
汤不平有些意外,道:“这种事直接办了不就好了,何必劳皇上亲自走一趟。”
顾三审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冷厉,吩咐道:“不管怎么样,保护皇上安危是我们的职责。若周王想要伤害皇上,不必留手。”
不必留手,就意味着可以当场格杀,而不是制服,重伤。
朱允炆来了,看着跪拜的群臣,只淡然地说了句:“各自办事,莫要停留。”
群臣不得已才散去。
进入宗人府,经过三道门,朱允炆才听到朱有爋叫喊的声音。
“闹够了,就把人放了吧。”
朱允炆走入庭院,看着躲在门后面的朱有爋与宋征。
朱有爋眼一热,当即丢下手中的残片,将宋征推到一旁,走了出来,跪拜道:“皇上,我愿摘下周王爵位,换沫儿一条生路,哪怕是让我入狱,我也在所不惜。”
汤不平、郭纲上前,刀已出鞘,一旦朱有爋有半点异动,顷刻之间便让他人头落地。
朱允炆凝眸,深深看着朱有爋,道:“你在宗人府劫持宦官、经历,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就为了一白莲女子!朱有爋,你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吗?”
朱有爋抬起头,泪流满面,嘶喊道:“若她死了,我要这姓氏又何用?”
朱允炆向前两步,沉声道:“值得吗?”
朱有爋的下巴上挂着泪水,终脱落而下,落在石板上,晕开一片潮湿,决然地说道:“若皇上动过‘情’,就不会问出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若皇上懂得‘情’,就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若皇上要失去‘情’,就会明白,哪怕是狂战天下,与所有人为敌,也要护她周全!”
朱允炆看着痴情彻骨的朱有爋,他是一个很荒唐的人,也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但不得不说,他又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
他不是一个好人,却深爱着一个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生死都许出去了,谁还在乎其他小事?
朱有爋爱一个人爱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这是令人羡慕的感情,还是让人悲哀的闹剧?
朱允炆没有过生死相随的感情,如果自己要死了,估计也没谁真愿意主动陪自己住在皇陵里面的。
“白莲沫儿手上沾染着大明军士与百姓的血,你知道她没有生路可走。”
朱允炆认真地说道。
朱有爋瘫坐在地上,恳求地看着朱允炆,道:“一位大明藩王的命,还换不来一女子的命吗?”
朱允炆道:“周王朱有爋劫伤宗人府官吏,行事多有不端,现革去周王爵位,废为庶民。你现在只是一个庶民,凭什么换她的命?”
朱有爋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颓然地说道:“指月盟言话婚书,醉酒痴梦红衣舞。三生三世不二顾,生死岂能两殊途?”
看着已有死志的朱有爋,朱允炆握了握拳头,转过身,下令道:“朱有爋与白莲教有染,押至安全局总部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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