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
吴谦将头转向黄本固,郁闷地说:“你们两个一个太大胆,一个太保守,让我说,我们应该先拿一些字贯一百两与十两的,找人试试再说。”
林现、林文亨连连点头,太小不合适,一两才提二十文,也就一天寻常饭钱,去酒楼都去不成。至少也应该弄个一百两的,售出一次可提二两银子,完全可以要一桌酒菜。
周忱摇头,坚持说:“我要十万国债,十张字贯一万。”
林文亨与林现也选择在了中城。
黄本固思索了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扇骨台:“我就在那里试试吧,这里百姓纯善,也有所存余,想必愿意购买一些国券的。”
周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去莲花桥,晚上国子监见。”
“好。”
五人约定好,便分开行事。
胡大可看着几人离开,不见了踪迹,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松茗茶楼,上了二楼之后,对朱允炆等人汇报道:“那周忱去了连花桥,拿走了一万字贯,合计十万贯的债券。”
杨士奇欣慰地笑了笑:“此人是个奇才,有胆量,也有智慧,臣还是想举荐他进入户部。”
夏元吉感激地看了一眼杨士奇,户部现在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得力助手虽然有,但真正敢于办大事,拿主意,负责任,果决能干的户部官员实在太少。
周忱自己很想要,此人在国子监历练也差不多了,此番若是他真能售卖出国券,提至户部做个主事也不是不可以。
朱允炆看着夏元吉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莲花桥啊,看来这个周忱早就选好了买家,看来户部要添一位干吏了。”
夏元吉与杨士奇对视了一眼,多少有些疑惑。
莲花桥是官宦人家与富绅人家集中之地,距离小教场与国子监都很近,又是中城繁华之地,繁忙与热闹的进香河就在那里。
选择那里,确实有不少人家有能力购入字贯一万的国券。只不过,官员恐怕不会也不敢接手的,整天哭穷,谁敢买入一万两的国债,周忱的对象只能是商人。
商人……
夏元吉、杨士奇想起了一个人。
夏元吉顿时笑了:“若真如此,这周忱也算是厉害了。”
杨士奇连连点头:“看来,他很可能成功啊。”
朱允炆将茶碗放下,站起身来:“走吧,我们也去莲花桥转转。”
周忱走在人群中,右手始终护着木匣,手指不时敲打在木匣之上,思考着说辞,到莲花桥时,便整理了下衣冠,沿进香河走了没多远,便在一大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暗暗清了清嗓子,周忱朝着门口的两个仆役走过去,拱手之间,锵锵有力地喊道:“还请两位通报常公子,就说江西吉安周忱到访,有大生意商谈。”
说着,周忱就送出了两张宝钞。
奴役见状,顿时笑了,其中一人客气地说:“还请周公子稍后。”
常百业正在后院抱儿子,听闻周忱来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周忱是什么人,一旁绣鞋的侯浅浅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国子监倒是有个叫周忱的,听说是杨士奇的爱徒。”
“国子监?监生来找我有什么事?”
常百业更疑惑了。
侯浅浅笑了笑,说:“监生拜访商人,商谈买卖,这可是少有的事。若真是那个周忱,还是应该见上一见,京师人都说,杨士奇是半步阁臣,他的弟子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常百业将儿子放入摇篮,吩咐下去:“备好茶,请客来。”
奴役去安排。
周忱抬脚迈入常家的大门,目光坚毅。
多年所学,当在这里得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