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说清楚,谁有心思关心荀子。
朱桂更是忐忑不安,自从朱允炆从句容回来之后,就一口气处理了三十几名官员,但凡与句容矿场失职有关的,无论是都察院,还是吏部官员,都给免了官职,附带发配矿场劳作三年,三年欺满之后,回家种田,永不叙用。
此时朝廷正在严查矿场事宜,不少御史、户部官员连夜跑出了京师,前往各地矿场严查,一旦发现问题,怕是不好承受。
没有人敢说话,只能低着头受教。
朱允炆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句容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郭家该杀的,朕杀了,该留的,朕一个都没动。哪怕是骆家,朕也没有手软。他们不过是淑妃,后宫之外戚,就已是如此放肆,这不由朕不多问一句,诸位皇叔主持各项矿场,可也有如此之事?代王,你家煤矿最多,可有如此之事?”
朱桂连忙起身,想了想不合适,又跪了下来,惶恐地说:“臣绝没有贩买人口,更没有囚禁百姓,用百姓如奴隶。”
朱允炆看着朱桂,一针见血地问:“那矿场可死过人?”
朱桂无奈,又不敢否认,只好说:“这——皇上,开矿难免会有些意外,即便是出了事故,臣也给足了抚恤……”
啪!
朱允炆一拍桌案,厉声说:“抚恤?抚恤能换来人命吗?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男人死了,一个家就碎了?换个角度来想,若是换作你,你愿意用命来换抚恤吗?”
朱桂有些傻眼,自己可是皇室宗亲,怎么可能拿命换抚恤?那些草民不就是干这种脏活累活的,死了给他们抚恤,不就结了,至于如此拍桌子吓唬人吗?
“皇上,作为皇室宗亲……”
“闭嘴!”
朱允炆发怒了,起身喊道:“皇室宗亲是高贵,但你也莫要忘记了,太祖本是淮右布衣!你是一个布衣的儿子!你现在看不起草民,就是看不起你爹!”
朱桂脸色苍白,这个就有点打击人了,把老爹搬出来,也不待这样搬的。
“皇上,还请息怒。”
众藩王见朱允炆气急,连忙安慰。
朱允炆看着朱桂,严肃地说:“朕将铁矿,铝矿,铅矿……石油交给你们来负责,是想要留一个安身立命的基业,给子孙后代一个保障。可你们要记住了,大明的基业不止是你们的,也不止是你们子孙的,更是大明子民的。朝廷正在严查矿产,这将是《皇明祖训》最后一次庇佑你们,谁用了这次机会,日后再犯,就去刑部领罚吧!”
“臣谢恩!”
朱桂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一次不掉脑袋,那就好说。日后改改就是了,顶多加点支护,少死一些人,即使是死了,也先报给官府,而不是私底下处理。
这一日,朱允炆没有再议论矿场,也没有议论国事,只是陪着诸位藩王读书,直至下午时分,朱允炆才合拢了书,平和中送走了一众藩王。
刘长阁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不定地交给了朱允炆一封急报:“阳江出事了。”
朱允炆很是平静,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眉头微皱,旋即对内侍下令:“召解缙、郁新、铁铉、梅殷与陈挥至武英殿。”
刘长阁目光中透着伤感,随着朱允炆走出大本堂。
朱允炆让内侍留在后面,与刘长阁走在最前面,见刘长阁悲伤,开口道:“他们都是大明的英雄与功臣,你会在不久的将来知道,他们用自己的命给大明换来了什么。”
刘长阁心头有些压抑,低声喃出:“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为守护大明战死,是他们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