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安的青袍被生生撕去下摆,脑袋上的帽子早不知道掉了哪里去,就连辫子都跑的散了,披头散发的模样哪里还是刚前那位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知府大人?
就连身边的钱铭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累赘的盔甲早就丢了,穿着沾着血迹的白色小衣活像个苦力,两人一路跌跌撞撞越跑越慢。
“本……本官……跑……不动了……。”
脚下被泥坑绊了一下,要不是钱铭眼明手快拽住,陈天安差一点儿跌进沟里。他大口喘着粗气,肺里更像火烧似的,两腿犹如灌足了铅。
“大人再坚持一下,只要进了桐庐我们就安全了。”钱铭也累的要死,但作为武将他的身体素质可要比陈天安强得多,用力搀起陈天安,一脚高一脚低地朝着桐庐赶,现在离桐庐还有三里地。
“桐庐?安全?”陈天安苦笑一声,两行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真是命不济也!原本十拿就稳的计谋最后弄到大败而归的地步,眼看着仇人就眼前,胜利就在手中,可突然间风云变幻,一切就全不一样了。
这一战非但没能灭掉贼子,反而把陈天安的兵全丢在了荒野,落得他和钱铭两人狼狈而逃的下场。从天堂掉如地狱,让陈天安心中满是悲愤。
“大人!等回到桐庐大人可上书朝庭调兵围剿,今日这股反贼绝不简单,卑职断定定是反贼精锐!”
“没错!”陈天安猛然醒悟,其实在交战时他已经瞧出了,如是普通的反贼哪里能和自己所带的绿营打成这样的?更何况,反贼援军到后更喊出了反清复明的口号,这股反贼不仅是他陈家的仇人,更是朝庭的大敌。
想到这,陈天安强提精神,在钱铭的搀扶下急急朝着桐庐跑,他要尽快回到桐庐把这消息给传出去,只有在朝庭支持下他陈天安才能报这大仇。
等陈天安和钱铭跑到桐庐的时候已差一点儿断了气,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引起了桐庐守门兵士的注意,当即就有两个官兵围了上来。
“这位是常德知府陈大人!我是湖南绿营卫千总钱铭!快!快带我们去县衙!”
“常德知府陈大人?卫千总钱大人?”一个官兵疑惑地打量着两人,认了半天都没把他们和官老爷连在一起,再说他们这些小兵从来没有见过陈天安和钱铭的模样。
见小兵根本没按自己的意思放他们进城,反而围着他们摆出副警惕的样子,钱铭当即就恼了,正当他要大声喝斥的时候,稍缓过口气的陈天安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