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微风拂过山野,苍翠林间溪流潺潺,刘柱子两步跃过山溪,大声叫道:“含袖,快些随我来,刘叔要出发去昭阳城了!”
那溪水汇流山涧的尽头之处,端坐着一个约么十岁左右的男童,身穿粗布麻衣,乌黑的头发并不算长,堪堪垂至肩膀之处。
听到刘柱子的声音,那唤作“含袖”的男童站起身来,神情有些茫然,口中却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当初小柱子与刘大牛在山神庙躲避风雪,至今已是过了十余年之久,刘柱子更是长成了二十余岁的高壮青年,他的面庞有些黝黑,望着含袖笑道:“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曾去过昭阳山城,听说那里是昭阳山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比我们的刘家村可是要强得多了。”
含袖低垂着目光,仿佛仍旧在神游天外。
刘柱子叹了口气,前一步,拉过含袖的手臂,道:“每次你都自己跑到这里来发呆,也从来不与他人玩耍,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
含袖被他拉着走出山涧,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他记事以来,记忆里便有着许多光怪陆离的玄奇梦境,里面有飞天遁地的妖魔,有呼风唤雨的灵怪,更有长生不老的神仙。
甚至在那些稀奇古怪的梦里,还存在着比昭水浩瀚千倍的天河,比昭阳山高耸万倍的巨山。
这些瑰美玄奇的梦境每时每刻都在含袖的记忆里翻涌,以至于让他自幼时起便沉默寡言,少与人玩耍,除却刘柱子与刘大牛之外,几乎从来都不曾与刘家村的村民有过交流。
山林之间的小径极是幽静,只有林深之处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鸟兽虫鸣,刘柱子带着含袖一路走来,入目所见尽是青青葱葱的苍翠山色。
“含袖,方才刘叔说了,这次我们进昭阳山城,要帮你找到你的父母!”
刘柱子转过头来,黝黑的脸庞之满是兴奋。
含袖怔了一怔,喃喃道:“我父母在昭阳山城么……”
刘柱子极为笃定地点头道:“你身佩戴的这块玉牌,绝不是山野村庄里能够出现的东西,只有繁华熙攘的昭阳山城,才有这般浑然天成的玉雕。”
说话之间,二人已是顺着山涧走下山崖,行至了刘家村的边缘。
还不曾进村,刘大牛粗壮的嗓音便远远传了过来:“徐爷,这次就让我带这孩子,该孝敬的铜板一文也不会少。”
在刘大牛身旁,有两驾装潢精美的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之前站着一个手持折扇的文士,正是刘大牛口中的“徐爷”。
徐爷朝着刘柱子与含袖的方向看了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带便带罢,只不过,前往昭阳山城的规矩你要记清楚,万万不可出半点差错。”
刘大牛脸陪着笑容,应和道:“徐爷放心,当年我也曾随着徐老爷进过一次昭阳山城,自然晓得其中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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