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朝服,蔡京急急便去了延福宫。
“诏书应该到了永兴军路吧?你们说说,应该怎么处置种家?”
延福宫中,赵佶脸色阴沉,这种家小儿呼风唤雨,来去自如,把他这个大宋皇帝视若无物,哪怕种家曾经立下过大功,赵佶也已经决定要对付种家。
照惯例应该是蔡京先说,毕竟他是首辅,蔡京打好腹稿,正欲开口,却见王黼却抢先出列。
“官家,种彦崇违背皇命,置国法于不顾,定要严罚,而种家教子无方,理应受到牵连,待种师道、种师中来到京师,立刻下狱,再召种彦崇进京,此小儿必不敢兴风作浪。”
一旁宇文虚中也紧接着说道:“种彦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乾坤,只要将种彦崇斩首,种家之事全凭官家金口御笔,到时处置起来便轻松了很多。”
李纲与张叔夜看着慷慨呈词的宇文学士,老眼中都充满着疑问,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蔡京一张老脸已经快成了猪肝色,宦海一生的气度,在这一刻化为一份悲凉,看龙案上的官家频频点头,心中暗暗悲鸣,“官家当真不再需要我了吗?”
赵佶听得心中畅快,哪里会去在意蔡京的心思,不过延福宫中一众大臣却感受到了王黼态度的变化,都在心中暗暗评估着形势。
“太子该如何处置?”
说完种彦崇,赵佶又抛出一个话题。
王黼显得不慌不忙,“太子之事放在种彦崇之后处理,现在下诏让太子守着西线即可,从太子出京到现在已经有数月之久,太子的条陈中从未有一句想回东京之言,官家就依着太子这番心思即可。”
宇文虚中点头表示赞同,“王相深谋远虑,虽身在庙堂之上,却将前线情况分析得鞭辟入理,只要种彦崇和西军得到解决,太子必定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到时官家再下旨招他回京就会水到渠成。”
“朕有王黼和你宇文学士,无忧矣,传令开琼花宴,今日联要你二人多做几首诗,做不出来可是要重罚的,晚上你二人再陪朕打一场桥牌。”
蔡京看着赵佶薄薄的嘴唇不停地翻飞,只觉得心中越来越冰凉,再看众臣离自已的距离,居然比王黼远了很多。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蔡京突然觉得官家的薄唇,还不如女真人的耳环好看。
果然不出五日,延福宫中传来旨意,着王黼领首相之权,太师因年事已高,体弱多病致仕,李邦彦则领了次相之职。
“即然官家已经放弃了我们蔡家,父亲大人,不如我们彻底投靠大金。”
蔡鋆恨恨地说道。
蔡京摇摇头,“官家这也是玩平衡之术而已,为父虽然罢相,你瞧瞧各方待遇和平时还是一样,咱们这个官家啊,离不开为父的,除了为父和朱勔,其它人满足不了他那挥霍无度的胃口,别看现在王黼春风得意,不出半年必然会焦头烂额。”
“我觉得还是女真人靠谱一些,他们一旦见识到中原的花花世界,必然更加倚重于父亲,只有父亲才能让他们彻底感受到大宋的美好。”
蔡绦的话语引出了蔡京的感慨,“绦儿,你最近成熟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