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前军的临时军营中有个人骑着马深夜离开了军营。有人报告给了张宪,张宪嗯了一声,躺到行军床上继续睡他的觉。岳家军、尤其是张宪的前军有一整套完整的行军作战流程,夜里头该谁值班、该谁巡逻放哨早就定好了人了。张宪这个前军主将根本没必要夜里还事事过问,
第二天,部队继续向着汴梁城开进。探马来报:再往前二十里就是东京汴梁开封城的南大门朱仙镇了!拿下朱仙镇,岳家军的兵锋将直指开封城!张宪再问岳家军其余各军的位置,得知各路大军正在分别前进,岳元帅亲自坐镇的中军和前军只相隔五里,如遇强敌随时都能上来支援!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之后,兵发朱仙镇!”张宪传下了将令,将士们骑马的下马,步行的就在旁边找块平整一点儿的地方喝水休息。
亲兵给张宪找了块石头,铺上块兔皮就算高级坐塌了。张宪盘着腿坐下,拿起水壶喝了两口,刚伸了个懒腰王俊又来了。
“制法将军,为什么现在命令部队停下休息?”
他这一问立刻遭来周围无数的不满目光。中原大地本就不产良马,就算岳家军也没那么多骑兵,大部分士卒还是要靠两只脚走路的。从早晨起来走到现在都将近三个钟头了,刚坐下歇歇你就有意见?
王俊根本不理会周围一道道恼怒的目光,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宪,“难道将军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吗?我军初来此地,正应该一鼓作气拿下朱仙镇!等光复了朱仙镇之后部队再休息也不为迟晚,哪有现在就休息的道理?”
张宪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见这家伙站到这儿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他不理也不合适。说不得只好伸个懒腰,懒洋洋的说话了。
“俊哥,怎么打仗我不比你知道的少吧?我骑着马走一上午颠得屁股都疼,当兵的跟着咱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累不累?你让我带着一帮刚跑完长途、疲惫不堪的部队去攻打朱仙镇?你知道朱仙镇有多少金兵?这一打起来我们得死多少人?我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当儿戏!”
“你!哼!”张宪一番话把王俊气得直跺脚,他还没话反驳。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前线的武将,顶多读过几年私塾、看过几本兵书,就自认为是一员儒将了。讲道理他哪能讲得过满肚子歪理的张宪?
再说,张宪那一声俊哥有明显不尊重人的意思,可王俊名字里还就有一个俊字,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不过,王俊当了这么多年军官,也不是一点儿应变能力没有的。
“既然制法将军愿意在此修整,那就请便。末将却愿替将军打前锋!王俊这就去了,将军保重!”说完一抱拳,转过身噔噔噔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