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李皇后瞬间绷不住了,道道:“开宝皇后,我敬重您是尊长,尊敬有加。但也不能这样任您污蔑。”
宋皇后还就怕她不接口呢,站起身来看着这偌大宣德楼,二层都是她们这些数得上名号的人,底下则是无数士卒和小官,她抬高了一点声音道:“何为污蔑?无中生有才叫污蔑。请问如今的皇后殿下,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今年宫中无故死了多少工宫人?又有多少大臣谏言官家之时,贬官罚俸也就罢了竟然还被打的头破血流,可有此事?岂不闻太祖当年打落御史牙齿尚且能改,而这一切发生在后宫,您身为六宫之主,可曾起到了规劝的义务?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朱婕妤怎么敢相信你的能力?”
李皇后哑口无言,急怒道:“那贱人胡说八道的。官家……”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毕竟也是多年皇后,水平还是有的。她意识到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齐聚,宗室王公在场,自己要还是坚持赵炅活着,那可真是要背天大黑锅了。
她倒是有心把这一切推给永国公主赵邦媛,毕竟昨天晚上公主也跟官家见面了。但问题是,现在人不见了,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而且这样的大罪,人家肯定也不能认,反而不死不休。
何况李皇后只是利益攸关,并不是真的天良泯灭。真这么干了,自己良心上也有点儿过不去。
她却不知道这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一方面儿是她不够狠注定夺取不了权势,另一方面则是救了她的命。
李皇后闭了眼睛,半晌道:“当今陛下,已经于昨夜,驾崩了。”
短短一句话,说得重如千斤。也同时在整个大宋的天空炸起了一片惊雷。
寇准第一个哀嚎,捶地大哭,接着宗室文武都反应过来。纷纷能哭的哭,哭不出来的嚎。
宋皇后和赵德泽对视一眼,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快意。
不共戴天的仇人终于死了。这又离他们的目标近了一大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够退缩。
杨怀橘点点头,说道:“这个应该不难。那么多人呢,想瞒也拦不住。但是公主为什么不直接过去呢?”
这事儿就不能和她照实说了,倒不是信不过杨淮橘,而是弑君太过重大,知道了对这位朋友兼下属也没有好处。所以邦媛避重就轻道:“官家为了拉拢西北的李继迁,要把我嫁过去和亲。我自然不愿意先,就和他大吵一架。被关到暴室去了。多亏皇后帮了一把,才逃出来。”
杨淮橘目瞪口呆,紧紧握住永国公主的手,道:“贵主可万不能去那样的地方。李继迁为人刻薄寡恩,凶残无情。连自己的母亲和发妻说抛弃就能抛弃。就算不分敌我关系,也绝不是良配。公主抗命是对的,先逃了再说!我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您,官家这是乱命!”
赵邦媛苦笑不得,“我的姑奶奶,这是在外面不是在你家。你可别什么都敢说。”
杨淮橘知道邦媛说的是对的,但就是忍不住,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李继迁根本就不是一个和亲公主能够安抚的。大战在即。这个时候让贵主您和亲,只会助长西北杂胡的野心,让他们以为大宋是只会花钱买和平的傻蛋,绝不会因为公主是皇帝亲女而有多感念,只会被他们当成抬价的筹码,这怎么看都是害处。而且官家明明自己有亲生的女儿,却要推您进火坑,这样的私心,我这个小女子都看不下去。若真是因此获罪,那也没办法。”
赵邦媛本意是想转移一下话题。万没有想到,杨淮橘能有如此眼光,看来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军事和政治从来都是不分家的,或者说军事一向服务于政治。
只是杨淮橘都有这样的眼光和见识,赵九身为大宋之主,却偏偏没有。
她淡淡道:“这不是没成吗?而且你看楼上都在挂白幡儿了,估计我今年之内谁也不用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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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淮橘精准预测大宋原本的国际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