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铤大叫道:“四郎且住!吾等都见不惯房俊那棒槌,自当同仇敌忾才是,何以自相残杀?”
高真行气红了眼,哪里肯听?兀自死死掐住孔志玄不撒手……
那些女伶早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傻眼,待见到孔志玄两眼外凸额头青筋暴跳,高真行满脸是血形容可怖,顿时吓得失声尖叫,屁滚尿流向室外跑去,一边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惊得左右房间的客人纷纷骇然。
起先这个雅室之中的大声喧哗便已经被左近客人听得清楚,分明是在咒骂京兆尹房俊。只是客人们也都不是傻子,敢在长安城中辱骂房俊的那会是一般人么?由得他们去骂,自己只当听个热闹。
可是没过多久却传来稀里哗啦的打斗声,继而又传来“杀人”的惊呼……
大唐立国以来吏治清明,尤其是近年犯罪率明显减少,出去边疆时不时的奏报歼敌多少、阵亡多少之外,人们已经好久没有闻听凶杀案的发生。
尤其是这醉仙楼乃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产业,放眼关中,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闹事?
顿时客人们大为兴奋,争相出来围观……
醉仙楼二楼瞬间陷入慌乱,怎一个乱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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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近日无事,又有一干能吏俱在,房俊自然乐得清闲。
每日里陪伴妻妾,敦促王玄策与杜楚客密谋大计,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这日收到李孝恭的请柬,便骑着马带着一群家将部曲前往平康坊醉仙楼。
走在路上的时候房俊还在心里琢磨,这李孝恭似乎每一回聚会都在醉仙楼,甚少在他的郡王府,不知何故?
若是换做那江夏郡王李道宗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家中还有一位被自己破坏了吐蕃和亲从而消失在历史之上的“文成公主”,想必亦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的人物,唯恐自己英俊的外表潇洒的气质将闺女的芳心掠了去……
心里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径直来到醉仙楼门前下马。
早有小厮远远的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满脸笑容。
“吾家家主已然等候多时,房驸马请随小的来……”
房俊跳下马背,将马缰交给跟上来的醉仙楼伙计,回头对身后的家将部曲说道:“某与河间郡王有事要谈,此间乃是郡王地头,尔等毋须随扈,自去取乐便是,所有花费记在某账上。”
家将部曲们顿时一阵欢呼。
现在长安城中风波不停,房俊尤其是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家将部曲们自然是一时一刻也不敢疏忽大意。谁知道有没有脑子坏掉的二百五不要命的想要刺杀房俊?
高句丽人刺杀了一回,可是把大伙给吓坏了……
不过此处乃是河间郡王的地头,谁敢在这位李唐宗室第一名将的地盘搞事情?
安全自然无忧。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到了这烟花缠绵之地难免心浮气躁,此刻闻听房俊的言语,哪能不欣喜不已、心痒难挠?况且自家二郎有的是钱,能花钱也是出了名的,这次“公款消费”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房俊摇头失笑,看着这帮兴奋不已的家伙,叮嘱道:“不过耍乐归耍乐,可都给某悠着点儿,莫要待会儿双股发软上不得马,某就给你们绑在马屁股后头,拖着走。”
众人哄笑。
一群人前呼后拥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房俊进了醉仙楼的大堂。
醉仙楼里无论是小厮、龟公、酒保、老鸨……见到房俊从大门进来,都是心理直发怵。
无他,这位少爷每一次来似乎都没好事……
人家到了醉仙楼自然是喝酒听曲风流快活,可是这位少爷每一次来都的打架。
难不成醉仙楼的风水与房俊相克?
不过没人敢给房俊眼色看,别说只是打架,就算是拆了这醉仙楼谁又敢多说半个字?且不说自家东主与房俊交情深厚、有着生意上的来往,便是人家房俊现在京兆尹的身份,那就是长安城的地头蛇,无论王侯公卿,谁敢不给面子?
房俊不理会醉仙楼一干人等的谄媚表情,指了指身后的家将部曲:“好好招待,某自去后院觐见郡王。”
醉仙楼的正楼乃是三层,一楼是大堂,其余为雅室。
后院一幢一幢布局精致的小楼小院,那才是接待真正贵客的地方。
房俊在小厮的引领下穿过大堂,向后院走去。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吵杂。
隐隐有人在大叫“房俊那棒槌……”随后淹没在一片喧嚣之中。
但是这一声无比清晰的听在一楼大堂之中诸人的耳中。
房俊顿时就黑了脸,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