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啊……
赶紧给长孙濬使个眼色。
长孙濬赶紧说道:“尚书请留步!在下有一物交于尚书。”
刘德威冷笑道:“尔等已然串通一气,又与本官何干?你们自己寻死,本官成全你们便是。”
长孙濬急忙从袍袖之中掏出一张信笺,双手递上,说道:“尚书明鉴,此乃虢王殿下手书……”
虢王李凤,乃是刘德威女婿……
刘德威对这个女婿甚为看重,不知信中所言何事,唯恐坏了女婿的大事,只得接过。
刘德威细细看过,顿时脸色一变,怒道:“尔等自去勾当,何以拖人下水?”
自己那个傻女婿,居然牵扯进了这件事……
韦义节默然不语。
另一位右侍郎张允济抬头望天。
长孙濬悲戚道:“吾弟惨死,家父一夜白发,悲怮欲绝。凶徒不除,何以彰显天威,何以维护正义?还请尚书不畏强权,主持公道!”
刘德威心念电转,思讨得失。
看情形,非但是韦义节参与其中,便是张允济也脱不掉干系,整个刑部怕是已经全部被收买,自己完全成了孤家寡人。况且虢王能够给自己写这封劝导自己参与的信笺,那边必然再难以脱掉干系……
少顷,愤然拂袖道:“蝇营狗苟之辈,某不屑与之为伍!”
当即退至后堂。
余下满堂官员尽皆愕然……
长孙濬问道:“韦侍郎……这该如何是好?”
韦义节稍作沉吟,沉声道:“无妨,尚书不过是一时忧虑,冷静一下必然会看清形势,至不济也是置身事外,无关大局。”转而问向对面的张允济:“张侍郎,依你之见如何?”
张允济笑了笑,淡然道:“尚书之下,以韦侍郎为尊,一切由您定夺吧”
自古以左为尊。
韦义节暗骂一句:老狐狸!
这是既想要坐收红利,又想置身事外,不担责任!
不过他没耐心跟这个老滑头斗法,眼下必须将这件案子办得铁证如,那些允诺与他的人才会信守承诺,将自己一力推上刑部尚书的宝座……
韦义节当即接管了刑部大堂。
“先将物证呈上来,若是确认无误,便将房俊缉拿归案。”
自有书吏将自程务挺那里得到的玉佩盛放在一个托盘当中,呈到韦义节的案头。
韦义节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问道:“长孙郎君,此乃何物?”
长孙濬答道:“这块玉佩乃是文德皇后之物。本是长孙家祖传之宝,在文德皇后嫁于陛下之时作为陪嫁之物,甚得文德皇后之喜爱。文德皇后殡天之后,陛下将之赐予晋阳公主,以为寄托思念之物。后来晋阳公主将其赠与房俊,此事无论宫内宫外,尽皆知晓。而现在这块玉佩却出现在吾弟手里,临死之际亦要死死的攥住,可见必是房俊行凶之际被吾弟趁其不备而夺下。天理昭昭,这才让吾弟之死有了线索。”
韦义节点点头,转而看向刑部诸位官员,问道:“诸位可有话说?”
一位主事说道:“想必长孙郎君不会编出这等谎话来诓骗于吾等,既然陛下、晋阳殿下都知道这块玉佩,若是撒谎岂非当即便被拆穿?故而,最低限度来说,长孙澹临死之时房俊应当是在现场的,长孙澹之死,房俊脱离不掉干系。”
余者尽皆赞同。
无论是不是跟韦义节暗中勾结,亦或站在房俊那一边,都不能否认这个逻辑。
韦义节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房俊缉拿归案,然后安排审问人证,命其与房俊当堂对质。”
各位官员一致同意。
当即命令衙役即刻前往京兆府缉拿房俊归案。
是“缉拿”,没有驾贴,没有文书。
已经将房俊当做犯人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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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务挺被刑部差役抓走?”
房俊愕然问道。
一个京兆府巡捕房的小头目一边擦着汗,一边回道:“正是!卑职当时就在金光门不远处执勤。右屯营不知何故派遣兵卒将金光门封锁,严查出入的百姓,程参军大抵是从城外返回,被右屯营的兵卒设计擒拿。卑职一路尾随,见到他们将程参军直接押解进了刑部衙门……”
他不知程务挺出城办理什么任务,但是堂堂京兆府司录参军却被右屯营给擒拿,继而送到了刑部衙门……
怎么看这其中都透着不寻常,故此急急忙忙赶来向房俊禀告。
房俊面色凝重。
他尚且不知程务挺在鄠县驿馆之内是否得到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但是程务挺这般匆忙的赶回长安,必然是有个什么发现。
若是果真有什么证据……
现在必然已经落到了刑部手里。
只是刑部尚书刘德威也参与进去了吗?
哪怕他未曾参与,仅只是置身事外也甚为不妙……
门口传来通禀之声,有刑部官差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