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德棻硬着头皮,回道:“陛下明鉴,虽然暂且不能给房俊定罪,但是其嫌疑确实重大。一旦将其释放,若是有何消灭罪证之举,甚或畏罪潜逃,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李二陛下“哦”了一声:“说的也有道理……”
诸位官员都有些懵,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还真就不偏不倚啊……
门外脚步声响,内侍总管王德走进来,高声道:“启奏陛下,东市大火已然愈演愈烈,现在已然波及了三条街道数十家商铺货邸,火势正在蔓延……”
说着,他瞥了令狐德棻一眼,继续说道:“据报,韦家、令狐家、长孙家……等等,名下皆有产业被大火波及,损失尚且不明。”
“嗡”
令狐德棻只觉得脑中一震,一阵头晕目眩。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咱家货邸当中可都是丝绸啊,那玩意值钱是当真值钱,可是一旦沾上一点火星都是滔天大火,扑都扑不灭!
令狐德棻心疼的都在滴血,面孔涨红,愤然道:“杜楚客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混账,陛下命其代理京兆尹之职责,却连一场火灾都扑不灭?”
李二陛下瞅了他一眼,颔首道:“杜楚客的确难辞其咎,王德,传朕之谕令,即刻撤销杜楚客代理京兆尹之职务,命其反思其咎,给朕好好的写一份认罪奏疏。简直胡闹!朕将如此重任交托于他,怎能这般轻忽视之,酿成大祸?”
令狐德棻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大悔!
陛下您别这么雷凌风行好不好?咱虽然骂杜楚客,可是有他在好歹京兆府还有一个说了算的总掌大局,还能组织救火,救出一点是一点啊……
可您现在将杜楚客一撸到底就地免职,京兆府里谁说了算?
这大火岂不是没救了……
其余诸位官员或多或少都是有产业在东市的,此刻纷纷对令狐德棻怒目而视!老匹夫嫉贤妒能鼠目寸光只知道一味的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你这么爱弹劾,当什么礼部尚书,干脆去刘洎麾下当一个逮谁弹劾谁的御史岂不是更好?
刘德威赶紧说道:“陛下息怒!火灾之事,事发突然,这也怨不得谁。杜楚客虽然略有失职,倒也不能担负权责。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令杜楚客暂代京兆尹之职负责救火才是上策。”
他家里在东市可是有这数间店铺,要是当真一把火烧没了,得肉痛多少日子?
众人又赶紧劝阻李二陛下收回成命。
谁料李二陛下这回不听劝了,摇头道:“朕命杜楚客代理京兆尹之职,他却连一场大火都扑不灭,要之何用?”
众人又一次怒视令狐德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杜楚客乃是陛下钦点代替房俊处置京兆府事宜的官员,你个老匹夫上来就是一顿大骂,骂的是杜楚客,可是打得却是陛下的脸面!
现在陛下恼火了,直接将杜楚客给撤了……
那么谁来执掌京兆府?
这么短的时间,京兆府又是一团乱麻,换了谁去也玩不转呐……
令狐德棻老脸血红,无地自容。
诸位官员都心急如焚,想要劝阻李二陛下让杜楚客继续组织救火,门口又一次响起脚步声……
“百骑司”大统领李君羡快步入内,单膝跪地施礼道:“末将参见陛下。”
李二陛下面色难堪,哼了一声,沉声道:“李君羡,那长孙冲现在就身处城内,而你身为‘百骑’统领却懵然不知,你可知罪?”
李君羡楞了一下,赶紧低头道:“末将有罪,请陛下责罚。”
诸位官员和他都是大吃一惊,长孙冲居然回到長安了?
李君羡暗暗叫苦,连陛下都知道了,自己却一无所知,看来自己是当真不适合当这个“百骑司”的统领啊……
李二陛下尚未说话,便被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堂上诸位官员都有些懵,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事儿是一桩跟着一桩,还没完没了了……
只见一个禁卫装束的武官快步入内,到得堂中单膝跪地,大声道:“启奏陛下,长乐公主殿下刚刚城外道馆被贼人劫掠而去,所部禁卫大多阵亡,现在殿下已然不知去向……”
轰!
大堂之上一阵哗然。
堂堂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皇帝最最宠爱的公主居然被人劫掠?
开什么玩笑!
李君羡则是呆若木鸡。
娘咧!
陛下找我的时候,我跟着长乐公主殿下暗中保护,因此我挨了骂;等到我赶到陛下面前,长乐公主反而别人劫掠……
这特么是走了哪门子霉运,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君羡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