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转身作势欲走出去。
长乐公主羞恼道:“你站住!”
房俊站住,转身摊手:“瞧瞧,什么担忧,都只是说说而已,殿下心中最重的还是长孙冲,哪里有微臣半点位置?”
长乐公主气道:“你与他岂能一样?本宫与长孙冲早已恩断义绝,若非他偏偏跑来此地遭逢此难,谁会管他?”
房俊抓住语病,追问道:“在殿下心中,微臣与长孙冲到底哪里不一样?”
“……”
长乐公主语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羞恼道:“长孙冲是翩翩君子,而你只是个棒槌,无赖!”
此言一出,俏脸愈发红润。
这哪里是堂堂公主跟大臣的对话?
分明就是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可恶的房俊,一步一步引诱本宫坠入他话语的陷阱,偏偏自己毫无所觉,着实令人恼火!
心里愈发羞愤,狠狠白了房俊一眼。
房俊张着大嘴美滋滋的直乐……
关系嘛,总归是要在言语与试探之中一点一点的接近。
只是长乐公主这秀美无匹的容颜做出这么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要多娇俏有多娇俏,看得房俊心神大乱食指大动……
身处纤手拢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长乐公主轻喝一声,稳住心神,柔声道:“房少保放心便是,此事本宫会亲自向父皇说明,解释清楚,定不会让房少保遭受责罚。”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无论她做下何等错事,李二陛下焉能忍心责罚?
不忍心责罚他,但是怒火却一定不能消解,那房俊自然在劫难逃……向着这厮好不容易混上一个兵部尚书的职位,又在积极运作谋求军机处的职务,搞不好父皇恼怒之下就得一切成空,心中愈发觉得歉疚。
房俊却依旧笑呵呵的,浑然不以为意,看着长乐公主道:“殿下别总是耍嘴,若是您能给予微臣一点实际的补偿,即便陛下再是责罚,微臣亦是甘之如饴,趋之若鹜。”
长乐公主羞臊无地,欺负她不懂得“耍嘴”的意思?
她觉得不能再跟房俊如此单独相处下去了,这厮就是个棒槌,自己越是退让,就越是肆无忌惮的步步紧逼,令自己方寸大乱。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境,淡然道:“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就寝。房少保便请前行退下吧,哦,别忘了带走那些兵卒衙役。七月初七眼瞅着就要到了,长安城内涌入不少前来赏荷的文人士子,京中治安乃是头等大事,别疑神疑鬼的,看着谁都像是钦犯。”
言罢,未等房俊回应,便高声道:“来人呐,恭送房少保。”
“喏!”
门外两个侍女快步走进房中,万福施礼,恭声道:“奴婢恭送房少保。”
房俊无奈,看了看低眉垂眼一脸肃容的长乐公主,只得转身退出丹房。
长乐公主眼尾撇着房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松弛下来。
她素来蕙质兰心,焉能不明白房俊的心思呢?
但是二人身份特殊,自己算是房俊的妻姨,就算房俊再是妻妾如云,自己与他也决计不可能。
皇族之内的确有很多人作风不检,但绝不包含她李丽质。
而名正言顺更是绝无可能……
是否有那么一丝情愫牵绊,根本无关紧要。自己会寻到一个合适的人,下嫁过去,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若是寻不到,那就青灯古佛、深山庙庵,寄情于山水之间,钻研于长生之道,了此残生。
“殿下?”
耳旁忽然响起一声呼唤,长乐公主尚自沉浸在自哀自怜当中,下意识的抬起头,回道:“何事?”
话一出口,秀眸陡然瞪大。
等等……房俊这厮怎地又回来了?
只见这厮正站在门口,作揖施礼,脸上笑意盈盈,似乎将刚刚自己沮丧失落的神情尽皆收入眼底……
一瞬间,长乐公主羞不可抑,霞烧玉颊,方寸大乱,大发娇嗔道:“你这人哩!该走就走,怎地又回来偷看人家?”
房俊心中大乐,看着长乐公主娇羞难抑的俏脸,笑呵呵问道:“微臣刚刚忘了问,七月初七的时候晋阳殿下与衡山殿下约微臣一起赏荷,不知殿下可否一起?”
长乐公主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暴露在房俊眼中,一颗心怦怦直跳,完全乱了方寸,平素的睿智冷静都已经跑到九霄云外,此刻只想着这人快快消失在她的面前,否则自己都要被升腾而起的羞恼给燃烧了……
“到时候再说,你快走快走!”
房俊嘴角衔着笑:“那微臣就当殿下答允了?”
长乐公主只想他快快离开,脱口道:“行啦行啦,本宫答允你,快走吧!”
“微臣遵命!”
房俊一揖及地,看了一眼红霞密布的俏脸,转身退走。
长乐公主瞪着美眸确定了房俊这一次是当真走掉了,便“嘤咛”一声,一双纤手掩住俏脸。
完蛋了!
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以后还如何面对房俊?
尤其是这个混蛋对自己素有非分之想,往后怕是越发步步紧逼肆无忌惮,自己还能抵挡得住几时?
天呐!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