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气馁,两兄弟赶紧说道:“原来高阳殿下也在,那可当真是误会了……都愣着干嘛?别耽搁了殿下赶路,吾兄弟这就走开!”
说着,两人调转马头,呼喝着自己的亲随,就待要赶紧撤离险地。
就在这时,房俊撩开车帘从车内探出头来,吆喝了一嗓子:“你们两个往哪走?赶紧给某过来!”
两兄弟骑在马上,齐齐的打了个激灵……
过去?傻子才过去!
谁不知道房二是个棒槌,连亲王都敢打,自己哥俩刚才那么嚣张,这会儿到了房俊跟前还不得往死里打一顿?
两兄弟互视一眼,一声不吭,一拽马缰就待赶紧逃离现场,却发现左右房俊的亲兵“呼啦”一声便围了上来,将他们两兄弟以及十几个亲随团团围住。
“吾家二郎有情,二位,请吧!”
亲兵们虎视眈眈,两兄弟噤若寒蝉,只得翻身下马,亦步亦趋的来到马车前,揖手失礼,道:“小弟见过高阳殿下,见过房少保。”
只有房俊露头,听得到车厢里传出一声娇哼,显然高阳公主很是不爽,这令两兄弟心中一紧。
不仅房俊是个棒槌,那高阳公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虽然生母早丧在后宫没什么地位,但皇帝对其宠溺非常,丝毫不逊色于那些个母族显赫的皇子公主,如今嫁到房家更是水涨船高,太子、魏王、吴王等等数位亲王更是对其宠爱,在诸位公主当中早已是排在前几位的存在。
关键这位也是个刁蛮的性子,若是没完没了,他们两兄弟怕是不好收场。堂姐弟之间发生点冲突,受了欺负,就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房俊微微颔首,面上不见息怒,淡然道:“刚才某听闻,有人要见见某的家眷,不知是否当真?”
“没有没有!”哥俩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矢口否认:“绝对没有的事儿!”
房俊哦了一声,奇道:“难道是某上了年纪,眼花耳背,听错了?”
哥俩垮了脸,哀求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面嘛,算是咱们兄弟的不是,在这里给殿下和房少保赔罪,成不成?”
房俊不置可否,问道:“二位此番出京,欲往何处?”
“近日长安闷热,父亲去往九成宫避一避秋热,吾兄弟在府中闲来无事,也过去小住几日。”
嗯?
李元景居然也在九成宫?
这倒是有意思了……
房俊心念转动,笑道:“殿下亦要前往九成宫小住,既然顺路,便一起同行吧。”
“啊?”
哥俩互视一眼,一起摇头:“不了不了,忽然发现府中还有一些事务未能处置妥当,咱们俩就先不去九成宫了,这就返回长安城。”
开玩笑,一路同行到了九成宫,等着你和高阳公主当着父亲的面搞我们一状?当着你们的面,父亲再是不愿意也得处罚我俩给你们一个面子,我们才不傻呢!
房俊倒也没心思为难他们,便点点头:“既然如此,二位一路顺风,就此告辞吧。”
两人赶紧施礼:“殿下与房少保也一路顺风,吾等告辞!”
见到房俊缩回头放下车帘,两人齐齐松了口气,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上马,带着亲随走出一段距离,回头见到房家的车队已经启程赶路,这才一勒马缰,大喝一声:“赶紧回城!”
带着亲随风驰电掣一般疾驰向长安城,好似后头有洪水猛兽追逐一般。
……
小半天的路程,车队终于抵达天柱山下,沿着山路逶迤前行,到了九成宫的宫门处。
房俊嫌弃车里气闷,便下了车,仰首看着依山而建的一大片宫殿群散落掩映在层林之中,感叹一句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人世间最极致的权力,又有几人能够无动于衷?
一旦将这份权力攥在手里,更是如痴如醉,再难割舍。
九成宫始建于前隋开皇年间,负责建造的乃是建筑大家宇文恺,南临杜水北岸筑了周长一千八百步的城垣,还有外城环绕,内城以天台山为中心,冠山抗殿,绝壑为池,分岩竦阙,跨水架楹。
杜水南岸高筑土阶,阶上建阁,阁北筑廊至杜水,水上架桥直通宫内。
恢弘气派,雄伟非常,单只是眼前这一座三层飞檐、描绘丹青的巨大宫门牌楼,便可见其奢华气派。
史书上说隋文帝勤俭节约,但是修建起离宫来,却也绝不吝啬……
早有守候宫门的内侍迎了上来,鞠躬施礼,道:“见过房少保,奴婢接到信儿,已经给您和高阳殿下安置好了住处,请您随奴婢入宫。”
房俊嗯了一声,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翻身上马,道:“那就入宫吧。”
“喏!”
几名内侍在前引路,车队缓缓进了宫门,越过石桥,面前殿宇恢弘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