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摇了摇头,没有多少信心。
求雨这种事,象征的意义大于实际的用途,之所以没到旱灾的时候要求雨,不过是给下层的百姓做出一个姿态,如此而已。至于真正的效果,但凡有点学识的人都知道。
且不说别的,老天爷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你说下雨就下雨?
段瓒见到李二陛下,赶紧快步走来,单膝跪地:“末将段瓒,参见陛下。”
“哦,志玄家的老大?”李二陛下问了一句。
“诺!”段瓒恭谨的回话。
李二陛下满意的看了看英气勃勃的段瓒,颌首道:“不错!威武英气,颇有乃父之风!以后要用心做事,挑起重担,帝国的未来,就在你们肩头,努力吧!”
“诺!”段瓒朗声应道,心里却有些嘀咕:用心做事,挑起重担,怎么听着好像不打算将我放我左卫了?
这时候程咬金、房俊和李淳风走了过来,李二陛下一看房俊就心里堵得慌,虽说这小子算是在太极殿上给自己解了围,可是这蹩脚老套的求雨方法,仍然让他有些失望,心情不是太爽利。
“陛下,此处酷热,去微臣的营房稍坐吧。”房俊提议道,他倒不是体贴得怕李二陛下受不得热,而是他自己太热了……
李二陛下没言语,算是默认,房俊便在前引路,将几位大佬引至营房。
营房很简陋,只是用砍伐的木料搭建,一根一根木头剥去外皮,整整齐齐的钉在土里,就成了坚固的外墙,遮风挡雨。屋顶一时用细一些的树枝搭出一个尖顶,辅以厚厚的茅草。
一进屋里,便觉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热气顿消。
李二陛下便沉下脸,因为他见到屋子四角都放置这个一个铜盆,每个铜盆里都有一个大冰块,正散发着冷气。
果然是长安第一纨绔啊,败家……
如今尚未入暑,去冬采购储藏的冰块仍未起出,只有宫里开始供应,并未对朝中大臣开始赐冰。最近市面上倒是出现了一家卖冰的铺子,只是那价格贵得吓人,据说一块方方正正一尺见方的冰块,就要卖到五十钱……
即便关中大旱,物价飞涨,一石粮食也才二百钱而已!
“这冰可是用的公帑采买?”
李二陛下语气不善,娘咧,为了你这个求雨的馊主意,朕把民部库房的存银都给搬空了,你却跑这里大手大脚的挥霍?
房俊却没意识到危险,很自然的点头道:“是啊……”
替您办事,不用公帑难道还要为搭上私房钱?再怎么高觉悟,也不会这么傻冒吧……
谁知话音未落,就被李二陛下一脚踹在大腿上!
李二陛下怒道:“朕在宫里尚且严厉敦促不可奢靡,要节省用度,你倒好,如此昂贵的冰块一次就放了四块,就是不放,难不成还能热死你?”
房俊被踹了一脚,倒是不怎么疼,只是这心里憋屈啊,便回头看向程咬金,眨了眨眼。
这冰可是您家里的作坊作出来的,咱也只是成本价购买,您得跟陛下说明白,不能装聋作哑啊?
李淳风走到铜盆前,扇了扇凉风,惬意的吁出一口气:“真凉快……”
眼见李二陛下脸色更黑了,程咬金只好说道:“这个……陛下,其实吧,这冰是某那劣子处弼鼓捣出来的,当然啦,是房二出的主意,所以这里的冰其实都是成本价,不贵!”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房俊,皱眉问道:“不贵?到底价格几何?”
这个撒不得谎,账本上每一个进项都写的清清楚楚,随便一查便知。程咬金只好说道:“大概……估计……可能……也就二三四五钱?呵呵,到底多少,老臣也不清楚,这您得问房二……”
这老货,毫无节操的就把房俊给卖了……
见到李二陛下灼灼的眼神盯着自己,房俊只好老实交代:“一块冰顶多二钱。”
“嘶……暴利啊!”李淳风也不扇风了,眼睛通亮的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这冰到底是怎么做的?”
房俊没好气道:“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李二陛下看着房俊一脸跩跩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越发生气,抬脚就要再踹,房俊却早就留意他的动作,刚刚抬脚,这小子就“跐溜”一下溜到门口去了,大有“您在踹我,我就跑”的意思……
李二陛下这个气呀!
不是起房俊居然敢跑,他是在气这个冰!娘咧,朕身为九五至尊,富有四海,可是禁宫内苑里头用个冰消消暑,都得三令五申要妃嫔们省着来,毕竟冬日里采冰不易,存量也不多。
可谁知道,这满大街的冰居然只要二个铜钱就能买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