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就是她们的错,今日傍晚高阳公主沐雨过后,城阳公主寻了过来,姊妹两个在屋子里说着话儿,等到困意袭来,时辰已晚,高阳公主邀请城阳公主秉烛夜话,城阳公主也就同意下来,同榻而眠。
临睡只是高阳公主特意叮嘱几个侍女守在外间,等到房俊回来说明情况,让他另外找地方歇息,结果她们几个连日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渐渐支撑不住,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结果根本没发现房俊回来,方才铸成大错。
按理来说,她们论罪当诛。
不过房俊不愿意如此草菅人命,到底都是平素伺候高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再将原本高阳公主的几个侍女收入房中之后,便是这几个侍女一直伺候着,如同家人一般,岂能忍心害其性命?
这等事乃是极为忌讳之事,一旦传扬出去的后果想必她们也清楚得很,警告一番,谅她们也不敢乱说……
待到侍女出去,屋内气氛很是尴尬。
看着城阳公主伏在高阳公主怀里,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刀削也似的香肩上,瘦弱的脊背随着哽咽一下一下的轻轻抽搐,心中无奈,只得温言道:“城阳殿下恕罪,微臣鲁莽轻率,有所冒犯,实在非是不敬。”
高阳公主便瞪了自家郎君一眼,轻轻摆手,给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嘴里却说道:“你这人哩,一向毛手毛脚的,简直不知所谓!还杵在这里干嘛?难不成想要同床共枕不成?快快出去!”
房俊只得说道:“微臣遵命!”
顾不得穿衣服,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到了外间,几个侍女靠墙站了一溜,见到房俊出来,齐刷刷有都给跪下,眼泪噼哩叭啦。
房俊叹口气,无奈道:“这件事你们也知道轻重,但凡有一个字传扬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必你们都心中有数,那个时候谁也饶不得你们,将嘴巴闭严实了,某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一步。”几个侍女感激涕零,齐声道:“国公恩德,吾等无以为报,惟愿衔草接环,至死相随!”
都是皇族豪门的家仆,平素耳濡目染,知道事情轻重,今日也就是心善的房俊在这里,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只能是先将她们几个打杀了再说,谁会肯饶了她们?
因此感激之情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房俊摇了摇头,走到门口随手拎起一把雨伞,走到门外撑开,顶着小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一侧的厢房走去。
……
卧房内,红烛高燃,锦被翻浪。
高阳公主揽着城阳公主的肩膀,伸手拨开她垂散的发丝,瞧了瞧她哭得通红的眼眸,神情狐疑道:“先前我睡得死,一点声息都未听到,那个啥……他该不会干了什么吧?”
虽然对自家郎君的人品挺有信心,毕竟家中那么多美婢却从不乱来,可是瞧着城阳公主哭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心里又有些没低。
若是什么也没做,何至于哭成这样?
想到这里,心里又突地一跳,自家郎君虽然素来对于美色这一块拿捏得稳稳的,从不乱来,可是却一直与长乐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若说他对长乐不动心,打死她都不信。
如此看来,自家郎君或许对旁的的女人没太大兴趣,可是对于大姨子小姨子什么的却显然心存不轨。
尤其是再想到那位与郎君长时期保持着亲密关系的武顺娘……
高阳公主不禁大为懊恼,纵然郎君对长乐公主心存觊觎,她亦不曾过多管束,毕竟长乐如今已经和离,尚未婚配,就算有些风流韵事也不伤大雅,顶了天就是外头多一些风言风语。
可城阳公主那可是杜荷的老婆,堂堂房陵杜氏杜如晦的儿媳妇,这万一做下什么丑事,父皇一旦得知,那还了得?
尤其是如今杜荷就在这出别苑之中,若是知道自己老婆被郎君给……那可不得拎着刀子拼命?
再怂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啊!
城阳公主却急忙摇头,疾声道:“没有没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瞧着城阳公主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模样,高阳公主急道:“你倒是说呀,平素你可是自诩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一向憧憬平阳昭公主的,这会儿却好似那些小家碧玉一般羞臊扭捏,都什么时候了?”
城阳公主觉得自己委屈,原本是想要与高阳公主多多亲近,拉近两家的关系,谁能想到最后居然将房俊拉到自己被窝里?
眼窝里顿时又泪水涟涟,气得高阳公主抓狂。
好半晌,城阳公主才抽抽噎噎说道:“就是……摸了一下……”
其实何止摸了一下呢?那厮大抵是当真不知摸到了谁,居然还想着将手从中衣底下伸进去……
高阳公主无语,埋怨道:“就只是摸一下,你便至于这般哭哭啼啼的?又不是故意的,还能掉块肉不成?我还以为他……他……你可真气死我了!”
城阳公主本就委屈得不行,听了这话,顿时又羞又恼,抹了把眼泪瞪着高阳公主,气道:“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短,合着横竖都是你家里占了便宜是吧?真真气死人了!”